入幕之宾。
是个多么雅致的词语。
包含的意味,可做的事,难以尽言。
有可能只是品茶清谈,也有可能进而同床共枕,锦被无风层起浪。
总之,入幕之宾是个艳事,也是个美事。
可是,却有人浪费了这美事,而且邀请他的,一个是西北数一数二的花魁柳青玉,一个是天下三大名姬之一的韩梦梵。
高守本心绝对不想浪费,他只是选择了相对更重要的杏心园之约,秉持先得有钱才能过日子的务实态度。
然而,既然能成为艳名远播的名姬,哪个不是万众瞩目,众星捧月的主,自然会有她们的傲气。诗会当天晚上高守说太困,要先睡觉,这勉强说得过去,但第二天晚上,高守又放她们鸽子,原因竟是接受廖刺使与罗夫人邀请,去了杏心园。
这在外人看来,都觉得说不过去。
即便不提两大名姬与杏心园之间哪边重要,也总得有个先来后到吧。且杏心园那边,其所完全是可以推迟的,杏心园不就是赏月吗?与男人们梦寐以求的绝美名姬一同赏月,把酒言欢,岂非更是无比美妙?
高守看似并未往这方面想。
后果就是,韩梦梵得知高守选择去杏心园,当天晚上,她就离开了渭州。柳青玉得知韩梦梵离开渭州,她也取消了与高守的见面。
两个姑娘兴许是感觉到被高守无视,她们用行动来表达不满,捍卫尊严。
这个事,高守是在做了几道炒菜后,佟掌柜才略带尴尬的说了出来。
佟掌柜解释,他不早说,是怕影响高守心情。
这当然是废话!
不管何时说,不都影响心情?
高守还满怀期待当天晚上,能约见两位才貌双全的佳人,甚至想好要聊的话题,以及编好博取佳人欢心的幽默小段子,或者来一首应景诗词。不说当晚就能抱得美人归,也至少会是个甜美难忘的约会。
不料自己这个入幕之宾,竟然被取消了?
回想一下,的确也不冤,她们放在后世,那可是都是高高在上的女神明星,哪里能叫她们苦等。
自己的确疏忽了她们的感受,有的机会,稍纵即逝,不是一直摆在面前等人去取的,自己本该抽空去一趟,或去个信件,奈何行程安排满满,没空去多想。
可惜了,不过来日方长。
高守仅仅只觉得可惜,而知悉这件事的,大多觉得可笑。
高守一人独得两个佳人青睐,本就让人艳羡嫉妒,多少才俊捶胸顿足,多少文士唉声叹气。
到头来发现,高守也是竹篮打水一场空,平白失去了好机会。
怎不叫人心怀大畅,拍手称快?
这个事情,一传十,十传百,很快成为一个笑谈,在渭州传开。
法,以讹传讹,似真似假,最后有一个版本最能让人接收——高守太贪财,帮王姓商家做买卖,赚取私利,因此惹恼了两位佳人。
至于外头的传言,高守两耳不闻,就算有人说起,他也就笑笑,置之不理。
因为他还有更重要的事情要忙。
他坚信,只要自身有足够实力,见个面又何难。
接下来的日子。
高守过得充实而闲适。
每天一大早,他就起床打熬筋骨,同鲁达、折彦野等人切磋武艺,学习刀法以外的攻防武技等。
中午,有时在王家吃饭,有时带着鲁达、杨九指等,上抱月楼喝小酒,顺便跟佟掌柜聊聊生意,或指点抱月楼厨子几招,炒菜对高守来说不难,但他不能让别人也觉得不难,所以他不会一下子全部教会他们,先教几个简单花式,其它慢慢来。
到了下午,他就在房间里,要么看书,主要看《梦溪笔谈》,《武经总要》这类实用书籍;要么用炭笔在纸上画图,并在图上做着没人看得懂的记号。
他画的图,同样也没人看得懂,横七竖八的线,这边是个圆弧,那边是条直线,时常不对称,也无规律可循,无人清楚高守画这些图案做什么。
他时而也会与王雪如、小夕等聊聊天,却从不告诉她们,这些图案是什么意思。
除了画各种奇怪的图,高守还在王家附近,悄悄买下一个空置的院落,院落的房间中,摆放了高守采购回来的许多瓶瓶罐罐,以及一大堆品类繁多的材料。
每当夜幕降临,人家以为他回屋休息,而他却偷偷跑到那院落,点起松油灯,开始把不同材料倒入瓶瓶罐罐,有的放在火上烤,有的直接点燃,有一两次燃烧太剧烈,差点无法扑灭导致失火,弄得灰头土脸,后来学乖了,在房间里准备了一个大水桶,里面装满水,以备不时之需。
如果折彦野看到,在乱七八糟烧黑一半的方桌上,摆放一杆管状铁,或许会认出——那正是突火枪。
知道是突火枪后,多少也能猜测道高守在做的事情。
没错,他在研发更有效的火药。
突火枪则是他从经略府下属将作坊借来的。
他隔三差五,会被经略府召见一次,同章经略与种师道越来越熟,虽说军功结果要等朝廷的回信,但借个兵器的小特权,还是会给的。
何况突火枪这个火器,很不完善,属于试验品,甚至可以说是遗弃品。
高守试过,火药威力小不说,据说还容易炸膛。
射击准头极差。说是射击着实抬举了,喷击还差不多。
即便成功喷中人,如果距离二十来步远,也只能烧焦人家的皮肤,五步之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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