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拿着笔,在纸上很认真的画着。
那个会胎茧术的黑衣人,双手特别长,两只手垂着,中指尖都到膝盖了。
这人剪了一个光头,额头上有一块刀疤,蒜头鼻,三角眼,看上去就是一个狠角儿。
除此之外,那个人在胎茧术血池里干活的时候啊,这人曾经脱下过衣服,他的后背,有一幅刺青。
这刺青的图案,是一个和尚,一个单膝跪地,伸钵子化缘的和尚。
这么古怪的刺青,我还真是头一次见。
一般纹佛教类的刺青,要么纹菩萨,要么纹罗汉,有些喜欢作死的,会纹佛祖,但纹一个穿着破烂衣服的和尚,这就挺有特色的。
我刚刚把“胎茧术”黑衣的画像给描绘了出来,冯春生上班了,他进门就嚷嚷:哎,水子,外头闹得可厉害啊,你也不管管?
“怎么管?你去打他一顿?”我没抬头,回了冯春生一句。
冯春生凑到我面前,抓过我桌上的烟盒,拿出了一根,叼在嘴里,说:总不能一直这样吧?得想个法子。
我抬起头,坏笑道:瞧把你急得,有法子了,下午我等外面看热闹的人凑得多了,我再去当着那么多人的面,把陈缨的事给办了,算是帮我们阴阳绣打个广告。
“我的乖乖,你要给那陈缨搞定包裹她的蛹衣啊?”冯春生问我。
我说是啊。
冯春生问我:那不跟吃了个苍蝇似的?这人生的痛苦,莫过于爱别离、怨憎会,你这给陈缨办阴事,就是怨憎会。
“没事,就当喝药,捏着鼻子往喉咙里灌吧。”我如此说道。
冯春生摇摇头,说这国情都是“按闹分配”,放阴行里头,这“按闹分配”的原则,也挺合适的。
我笑了笑,拿起画好的“胎茧术”黑衣,问冯春生:春哥,你江湖认识的人多,瞧瞧这幅画像,认不认识这个人?
冯春生接过画像后,问我:这是谁啊?
“就是那个做胎茧术古手法里面的黑衣,那做胎茧术的,不是一共两个人吗?一个黑衣,一个白衣,但那两人啊,我只看清楚了黑衣。”我说。
冯春生看了一阵后,说道:这黑衣,啧啧,和我算得上是同门师兄弟,搞了半天,是这小子闹出来的事?
我说你师弟?
冯春生说:以前有一本奇书,叫《金篆玉函》,是玄学的起源之作,后来人,根据这本书上记载的手段,分离出了五个大派,叫山、医、命、卜、相,这叫玄学五术,其中“相术”,分成两相,一个叫地相,一个叫人相。
“地相就是堪舆术,也就是咱们说的风水,我属于这地相一脉,至于人相呢,又分成了手相、痣相、摸骨、体相和面相。”
“这黑衣,就是人相里头的出名人物。”冯春生说:这人叫金蛟先生,和我拜的是一个师父,学的是人相,他尤其擅长摸骨,我学的是地相,擅长堪舆风水。
“真是你同门师弟?”我问冯春生。
冯春生点点头,说是的……确实是同门师弟,不过感情不太深,那金蛟先生啊,年纪小一些,是我出师之后,他才拜的师,后来我回去看望师父,才见到了这个同门师弟。
冯春生说:不过挺奇怪啊,我听说金蛟先生早就死了,这……怎么还活着?
“他怎么死的?”我问冯春生。
“听说以前两个大老板,一个姓吴,一个姓王,在香港有很大的实力。”冯春生说:那王老板和吴老板不对付,都想给对方下个绊子,其中吴老板听人介绍,找了金蛟先生,要去对付王老板,刚好,王老板也有这心思,也是托人找,也找到了金蛟先生。
怎么办,两边一起找金蛟先生,金蛟先生得为谁服务?
按照道上的规矩,先来后到,先接了谁的活儿,就帮谁办事。
不过,金蛟先生是个阴险人物,这家伙两边的活都给接了,两边坑,通吃!
最后吴老板和王老板搞得两败俱伤,金蛟先生吃了两家的钱。
这事闹腾下来呢,金蛟先生是赚大了,不过人算不如天算,吴老板和王老板在两败俱伤之后,又和好了,两边一对账,发现那个金蛟先生坑两头,这下子两人就火了,他们把火气都撒到了金蛟先生的头上。
两边都找了人,要办死金蛟先生。
金蛟先生一直逃,从九龙逃到了九江,结果还是被逮住了。
吴老板手下有个亡命徒,用火铳顶着金蛟先生的脑袋,把他的头给打得稀巴烂。
我说这消息应该不准吧?
冯春生说:是很可靠的消息,我也想不通,怎么那个金蛟先生,忽然就活了呢?
我说不管怎么样,金蛟先生是你的同门师兄弟,我们要找他做“胎茧术”,你找他,总归熟门熟路呗。
“应该好说。”冯春生跟我说:我先去打电话,问一些朋友,看他们有没有金蛟先生的消息。
我说行呗。
冯春生先打电话去了。
我现在当务之急三件事——第一件,阴山大司马虎视眈眈,只要我们找到金蛟先生,或者只要我们在找,阴山大司马就不会给我们制造太大的麻烦,当然,我也很想知道——这个阴山大司马,到底是何方人士。
第二件,彭文的事,但彭文现在还没消息呢,竹原那边也不知道搞得怎么样了。
第三件,就是我们门外那陈缨,她也不知道花了多少钱,外面吹唢呐的,越吹越有劲,外面跳秧歌的,那是脚下生风,喊来看热闹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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