多派扈从,好酒好肉,好生伺候……这难道不是软禁的意思?
李松猛的一愣,脸上浮出一抹兴奋之色。
他最怕的就是如平定关中之后,李承志为顾大局,不得已委屈求全。
憋屈只是其次,怕的是李承志与虎谋皮,最终却受虎噬……
但此时听郎君之意,似是不愿太快与崔光照面,李松便知,郎君心意已定,已绝了与朝廷虚于委蛇的念头,是以他才这般高兴。
这是……要反了?
也太早了些吧?
李始良心中犹豫,欲言又止。但看到李承志眼神坚定,满脸毅色,到了嘴边的话又被他咽了下去。
自己的这个侄子天纵其才,更通神人之术,谋事以来,虽有惊却无险,更未行差踏错过半步。是以自己还是莫要拖他后腿了……
心中感慨不已,听堂外有人秉报,李聪快步而来,在李承志耳边低语几句,又将一封信呈给了李承志。
李承志一心两用,听李聪秉呈,又拆开了信封,只是略略一扫,他眉头却猝然皱紧:“奚康生又来凑什么热闹……嗯,不对……”
一声不对,将一干亲信惊的不轻。但他威严渐重,众人即便心中好奇的要死,却连眼神都不敢往那封信上瞄一下。
李始良疑声道:“可有何处有变?”
“这次麻烦大了!”
李承志沉着脸,将信递给李始良,“如今六镇尽陷,更使高肇如虎添翼,是以奚康生劝我起兵,助他讨伐高肇……报酬便是六镇……”
分疆裂土,与造反何异,奚康生莫不是疯了?
凡堂中之人,无一不是瞪大了眼镜:若是这封信落在朝廷手里,怕是高肇还未平,奚康生就已是身首异处……
李始良也吃了一惊,但接过信一看,才知奚康生为何就如吃了熊心豹子胆一样。
原来信中即无尊称,也无落款,更未提到任何一个人名,就连高肇也只是以“逆贼”代称,可谓是谨之又谨,慎之又慎。
然而全篇读完,但凡长眼,就知此信必然出自奚康生之口。
但他为何就敢答应?
那可是六镇,元魏之龙兴之地……
李始良惊疑不定,目光灼灼的看着李承志:“此乃奚康生驱虎吞狼之计,万不可大意……”
说话只凭两瓣嘴,他说给,就能给?
十有八九,三方打的都是同样的注意:坐山观虎斗,坐收渔翁之利。
但凡抵不住诱惑,必然是两败俱伤……
李承志哭笑不得:“伯父,你且再往下看!”
李始良不解,又拿起了信,大意是:怀朔一战,罗监大败,生死不知。之后有镇民十万余户,镇军近八万,皆逃往西海……奚康生怀疑,这应是元怿与罗鉴有意为之,目的便是“定予李氏,不予高肇”……
他猝然大喜:“何来的麻烦?”
那十万户也就罢了,最让李始良激动的是那八万镇军。
北镇民风彪悍,凡民户皆为府兵,稍加操练就可成军。也莫说八万,便是能挑出三四万,便能使西海直抵十万大军。且有火炮、钢甲、火箭,天下虽大,何处去不得?
李始良光顾着高兴了,却没想过,拿什么养?
李承志低声叹道:“敢问伯父,粮从何来?”
一瞬间,仿佛被雷劈了一般,李怒良呆若木鸡。
又多了十万户民、七八万兵,以西海的存粮,撑到天也就能维持过三季,大致也就是五六月份。
就算悍然起兵,年后便进驻河西,抢种抢耕,但粟、黍均至八九月才会成熟,那恰至青黄不接的这两月又该如何?
只不能让百姓啃草,喝西北风吧?
“这……这如何是好?”
“伯父莫急!”
李承志眼中闪过一抹光,“此事怕是还有蹊跷!”
元怿身份特殊,不止是元氏宗室,更是皇帝生父。予他而言,没有什么比这元魏的大好江山还要重要。
若设身处地,在元怿的心中,李承志与高肇并无什么区别,都是欲窃取元魏江山的反贼。
是以他有何理由助纣为虐,抱薪救火?
何况罗鉴已是兵败如山倒,堪称一溃涂地,更有高植陳兵於沃野,他哪来的本事讓十万户民、八万余兵安然逃脱?
李承志心中一动:罗鉴怕不是故意败的吧?
要么就是奚康生一时智短,未识破元怿的用心。要么就是这老贼揣着明白装湖涂,暗藏祸心……
他脸色一冷,沉声喝道:“李聪,速派快马知会李丰,令他即刻撤兵……”
为何?
众人心中皆转着類似的念头。
昨日郎君还说过,令李丰再坚守半月到两旬,待大雪之前撤兵,赶冬至前便能回返。如今却又这般急?
便是粮不够,无法将十万民户,八万镇军尽皆收附,但收五万,甚至是两三万也是好的。
这个年代,哪还有嫌丁口多的?
主仆数载,李承志岂能不知众人所疑?他冷冷一笑,低声斥道:“蠢货,怎就不想想,万一那八兵镇军用的是以溃为进,瞒天过海之计,李丰猝然不防,焉是其敌手?”
众人悚然一惊:冲西海来的?
正自惊疑不定,突听一声“急报!”
随着喝声,李孝先在前,两个亲卫在后,扶着一个甲卒入堂。再一细看,甲士背负塘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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