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始良拱手应道:“自是责无旁贷!”
李承志又挥了挥手:“各司其职,万莫懈怠,就此散了吧!”
话音刚落,李聪又急匆匆的跑了进来:“郎君,急报!”
看到漆封上状若箭头的暗号,李承志瞳孔突的一缩。
敌袭?
拆开仓猝一扫,他已然不知说什么好了:还真是怕什么,就来什么?
急报来自李永寿,与皇甫让、李孝先三兄弟一样,于泾州时便是队主。一年前西海第一次扩军时,迁为丙卫卫将。月前李承志军改,李永寿依旧为丙卫卫将,率军五千镇守居延湖西北至浚稽山一带,以防柔然。
但没想到没等来柔然,倒先等来了元鸷?
三日前,大致也就是罗鉴未能浑水摸鱼混进西海,不得已立起仪仗,予李丰摆明军马之时,距居延海西北约百里左右,突现大股骑兵。
李永寿起先还以为是胡军,本欲摆阵迎敌,但对方却大摇大摆的送来的勅令,称敦煌镇将、西凉州刺史元鸷授朝廷旨意巡防边境,勒令李永寿不论隶属何人,是何目的屯兵于此,即刻缴械,不然格杀勿论。
李永寿虽惊却不乱,当即起阵,又令斥候寻探。查知此次元鸷至少率大军三万,已进至西海边境已不足百里……
李承志觉的,他这张嘴就跟开了光似的,没一个经得起念叨的。
刚念叨元怿是不是居心不良,祸水东引,罗鉴就率大军到了比干城。
又刚念叨朝廷是不是调协专矛头,准备先对付他,元鸷就率大军到了居延湖北?
是不是等不到两刻,又会接到吐谷浑大军翻过祁连山,兵指镇夷的噩耗?
他将急报递于李始良,又问着李松:“今日初几?”
李松被问了愣了愣:“初八啊?”
莫不是犯了太岁?
李承志摇着头,自嘲般的笑了笑。
不用再胡猜乱想了,也更不用李亮和李丰再去证实了:是不是朝廷授意暂且不知,但罗鉴与元鸷已算是勾拾成奸,同流合污,就为图谋……不,为诛伐他这个反贼而来!
说不定朝廷大军已然到了半路上,更说不定,吐谷浑大军已至祁连山南麓、高植与长孙道已紧随罗鉴而来。
这下好了,便是不想抛头露面,高竖反旗也不行了。
怎么突然就被逼到了这一步?
也罢,省的自己再瞻前顾后,踌躇不决……
不待将信看完,李始良的手便禁不住的颤了起来,薄薄的几布纸抖的哗哗作响。
脸色更是黑裡透青,青裡显白,一瞬三變。
李承志暗暗一叹:伯父总归还是老了,已非十年前纵横河西的猛将了。
“李松!”
“仆在!”
“将民事皆暂交于伯父,尽快整军,率己、辛二卫驰援李永寿,另将李彰与火器卫乙府也一并与你……你生性好战,义武奋扬,无需我再多交待,放开手脚打就是了……若是侥幸胜了,便率一府留守居延湖便可,其余并李彰等皆遣于李亮帐下听令……”
“仆……仆……仆……定不负郎君重望……若不败元鸷,便死在居延湖畔……”
看他脸色嘲红,仿佛醉酒,更是激动的连舌头都似捋不直的模样,就知李松有多激动。
之前他畅想过无数次,一直以为终其一生,已是掌兵无望。便是李氏终成万事之基业,他至多也就是民部尚書。
却不想,幸福竟来的如此之快?
也委实是李承志手下无人可用,能独挡一面,有过率上万大军征战经验的,也就李松、李亮、皇甫让这三人,甚至连李丰都是赶鸭子上架。
此时再想,也不怪李始良惊慌失措。十年前他予祖父帐下领军之时,不过才是正六品的偏将,再多掌兵也就两三千。
李承志重重吐了一口气,又朗声喝道:“已值我西海存亡继绝、生死存亡之际,望诸位全力以赴,众志成城!”
堂下也就七八人,却吼出了千军万马的气势,连心顶都被震的簌簌作响:“仆定当肝脑涂地,不负郎君所托!”
嗯,怎就没一个害怕的?
反倒兴奋不已,仿佛打了鸡血,眼中寒芒闪现,已然认定必胜?
好像个个都化身李松,便是千军万马,我只当是土鸡瓦狗……
李承志稍稍一愣,又哑然失笑。心是更是如吃了定心丸,不由自主松了一口气。
一时紧张,光顾着担心来敌足有十万之众,且皆为劲旅,而举西海上下战兵就只万余,其余四万皆为新军。却忘了库中已堆成山的炸药、地雷、火箭。
更还有足足千余挂在马屁股后面就能拖上走的小钢炮。
早就料到会有这一天,是骡子是马,也该是到了拉出去溜溜的时候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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