钱桂花张了张嘴,想把算命的说那话告诉男人,又不知从何说起,她心里很烦。
姜父一等二等没个反应,心也凉了不少,他累了,想回屋去歇,让婆娘给狗子留门留灯,走了两步决定还是提醒一声,说:“蜜娘她不是你亲生的,你心里有点想法我也不说你。但你记得,这种时候别让其他人看了笑话,出了门装也装出笑脸,不要把女婿得罪了。你今儿没过去,不知道后山村有多热闹,附近这一片儿的都赶来送礼了,家里有什么拿什么,全都指望举人老爷记几分同乡情谊。女婿如今身份不同,别人想攀还不一定能攀上,你别上赶着去得罪人。”
姜父说完就进屋去了,留下钱桂花自己在外头。
钱桂花刚才都站起来了,这会儿又坐回屋檐下继续胡思乱想,顺便等狗子赌完气回来,结果一等二等都没人回来,钱桂花都坐不住想拿上油灯去找人,这时候有动静了。
姜狗子是被同村两个人架回来的,他一气之下跑得有点远,晚上黑漆漆的又看不明白,脚下没踩稳就栽进水田里去了。他陷在稀泥里头挣扎半天愣是没爬出来,呼救之后有人听到动静才出来看了看,把他从水田里拽了起来。
最近白天都冷,别说入夜以后,他还在水田里泡了那么久,整个人已经冻僵,嘴皮都发青呢。
钱桂花看他这样差点吓死,赶紧拿帕子来给他擦身上,又说要去烧水。
帮忙把人弄回来那两个问说是不是请个大夫?
“不知道是几时掉进水田里去的,我们发现的时候他身上冰冷,还是请大夫看看稳妥些。”
钱桂花就拜托他们好人做到底,她自个儿边给狗子烧水边数落说让你往外跑,大晚上往外跑,出了事就舒坦了!骂着骂着又想起卫成今日中举,她猛然一惊,那才是祸根啊!
要不是卫成中举,狗子就不会上他家凑热闹,他不去凑热闹自己也不会赌气发火,不发那顿火他就不会大晚上跑出去,不跑出去哪里会掉进冬水田里……
这才刚中举,他刚中举就这样了!以后可咋办呢?
钱桂花一下爆发出来,哭声大得把已经睡着的姜父都吵醒了,姜父出来就看见摆在那儿的姜狗子,吓了一跳。问婆娘这咋回事?
“你问我?还不是你那好女儿害的!都是她害的!”
“你这婆娘是不是疯了?大晚上说什么胡话?”
钱桂花心一横,把藏了快三年的秘密说了出来:“我告诉你,我早先就给姜蜜算过命,人家说她命好,吃山珍海味穿绫罗绸缎就是克兄弟,克兄弟懂吗?她和兄弟之间只能有一个好的,她好了狗子就得倒霉。你还问我为啥不痛快?你想想看,她现在是举人娘子,十里八乡数她最风光,她日子过得这么红火我儿子咋办?她男人才中举我们狗子就掉了冬水田,这还有活路吗?这怎么办啊?”
姜父整个都震惊了,他盯着钱桂花看了半天,说:“狗子出事不是因为你打他吗?你不打他他能抹黑往外头跑?”
“我平白无故打他干啥???”
姜父也点了点头,说对啊:“你平白无故打他干啥?你不打他能有这出?这不是你搞出来的事情?”
“都说了姜蜜克他!狗子是被克的!”
姜父不信,觉得算命的都是满嘴瞎话骗人掏钱,他要是真能知天晓地还在外头摆那破烂摊子?早让达官贵人供起来了!
“骗子的话你也信?还因为这个同蜜娘过不去?你是不是疯了?”姜父本来就喝了点酒,酒还没彻底醒,有这么吵闹一通难受得很,眼下也不想多说,“得,回头你带我去找那个算命的,看我不砸他摊子。这会儿我懒得跟你掰扯,狗子要紧。”
……
因为怕费灯油,乡下人歇得都早,往常这时候卫家人已经睡了,今儿还没有。刚才姜蜜已经哄睡了砚台,出来就听见三郎在和爹娘交代,说一天时间他中举的消息应该就要在附近传遍,明儿一早说不准就会有人过来送礼,让爹娘看清楚,别什么都收。
卫父没怎么听明白,说今儿个送礼的不都来了?明天还来一次?
“今儿个来的是乡里乡亲,送来的也就是鸡鸭鱼肉这些,这收就收了。跟着会有富商豪绅过来,他们过来就不是提着鸡鸭,送布匹绸缎金银首饰甚至丫鬟奴婢都有可能,这些不能随便拿,怕烫手。娘记住我说的,家当儿子会挣,千万别舍不得,顾着这点蝇头小利往后可能会有大麻烦,您一定给拦下来,就说来讨酒吃欢迎,咱家不收重礼。”
吴氏这人是挺财的,到底分得清轻重,别人说的话她不一定会听,卫成开口准没问题。
这不,想到会有人送重礼来却不能收,她是有点心痛,还是答应了。
姜蜜出来也听到这话,她坐到男人身边,笑道:“娘您想想,这些富商豪绅比谁都精明,他们无利不起早,没好处怎么会给咱家送礼?拿人家的手短,咱只要收了礼,往后就可能让相公难做。”
“三媳妇你是说他们是来提前贿赂……”
吴氏话说了一半,剩一半咽下去了。
姜蜜说:“相公不是说过中了举人就能当官?这么年轻就中举,人家看相公前程远大,很可能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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