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柳十一说,这人要是被逼急了,什么都敢。”
周帝听罢,忽地一笑,摇头道:“也罢,朕原本另有打算,不过如今就依曹伴伴的吧,这样也更稳妥一些。”
曹生忽地问询道:“陛下,小殿下如今还未有消息传回来,是不是,有些太过急躁?要不要老奴让清天司的人寻一下?”
周帝摇摇头道:“不可,这孩子不是承和,谨慎的很,而且如今的清天司,也不似当初,暴露了他的行踪,反而有危险。”
说完,周帝听出了其中的意味,笑着看向曹生道:“曹伴伴,可是在怪朕心太狠了一些?”
曹生摇摇头道:“老奴不敢。”
不敢,却不是没有。
周帝笑了笑,也不多做解释,取出案几上的一个小本子,拿起朱笔,默默的在上面添了一个名字,而后看着本子,似对曹生道:“你瞧,如今已经有这般多的人迫不及待的跳了出来,朕只需要再等等,即可收网,君儿若此番若是不涉险,这些人就会一直忍下去。
朕可以等,可是大周等不得了。
国库已经亏了这么多年,南方就像是一个大窟窿,不把这些人除掉,朕怎么补都补不上来,到时候,恐怕君儿这孩子又得来可怜朕,说拿他那点儿家底给朕找补找补。”
周帝说着,很是欣慰的笑了笑,看向了曹生道:“朕虽说是在等,不过曹伴伴你莫要担忧,朕自有衡量,君儿不会有事的。”
曹生躬身道:“老奴多虑了。”
“无碍。”
“老奴告退,陛下早些歇息。”
周帝摆了摆手,继续看着手中的本子。
上面用朱笔写着密密麻麻的一堆名字,有些已经被他勾画去了,有些还留着。
有些在很醒目的位置,例如东望、童元等,有些很笼统,例如礼部、南方、西北,还有些很模糊。
周帝沉思片刻,而后招招手。
一道人影从殿内出现,抱剑出现在周帝身前,道:“陛下。”
这人正是季涯,周帝的贴身护卫。
“跟着薛富贵的探子有没有传回信儿来?”
季涯回道:“有,薛富贵已经领了旨意开始在南方寻找秋君,不过探子传信回来说,薛富贵似乎已经发现他了。”
“发现了就把人撤回来吧,免得白白折损了人手。”周帝又问道:“宁远山呢?”
“与薛家联姻失败之后,便回了西北了。”
周帝呲笑一声,道:“这几个老东西的儿子,一个不如一个,也就徐家那两个还多少能看,宁远山的这个儿子,更是个蠢货,这种联姻都能让一个家中的仆从给搅黄了。”
当初宁浩与薛家小姐的联姻,便是因为荆芥一事被搅黄了,刍荛也因此丧命。
周帝挥挥手,让季涯下去,看着本子,自语叹道:“都坐不住了啊,那可就别让朕失望啊。”
说罢,他嘴角露出了一抹笑意。
…………
柳十一几个纵越出了玉京,过了京郊百里外后,而后纵身一跃便凌云于九天之上,那寻常修士看来恍若死地的罡风在他面前仿佛不存在一般,十丈开外便避让开来。
转瞬千里之外,扶摇万里之上。
不过半夜的时间,柳十一便到了徐州府,直接落在徐州府衙内,剑识一扫,找到了王辰安等人的行踪,直接推门而入。
一进屋,便看到王辰安衣冠整齐的坐在床榻上,恼怒的瞪眼看着他。
“哦?没睡?”
“刚醒,你简直丧心病狂!我是个黄花大闺女啊!你个老不死的,门儿都不敲就进来,你是想跨越爱的边际,触碰道德的边缘,与老娘来一场相差几百年的师徒恋吗?”
柳十一鄙夷的看了一眼王辰安,道:“就你这姿色,算了吧。”
“我呸!”
“怎么醒来的?”
“你剑识一扫我就察觉到了。”
柳十一啧啧叹道:“有长进,比以前强多了,看来,散养的就是比家养的强。”
“滚蛋。”
王辰安瞪了他一眼,然后不解道:“你不是在玉京看你的老情人缅怀过去吗?怎么跑到徐州来了?”
“有些事儿要办。”柳十一说着,走进屋坐在桌旁给自己倒了一杯凉茶,一饮而尽。
“瞧你这样子,是连夜飞过来的吧?怎么,找到复活你老情人的办法了?都这么多年了,活过来也是个红粉骷髅了,你就算了吧,一把年纪了,怎么执念这么大。”
“小子,找抽是吧,几年没打你,想造反?”
“嘿嘿。”王辰安嬉皮笑脸道:“我这不是安慰你嘛。”
柳十一丢给她个白眼,而后正色道:“这些日子你们都干嘛了?秋君他们在哪里?”
王辰安一听这话,立刻警惕道:“你问这个干什么?桃山就算跟你有仇,也不至于这么大仇吧,我好歹还是你徒弟呢,你就算不管那群老不死的,你也得管管我吧?”
秋君的行踪如今是绝密,柳十一一问这个,王辰安立刻警惕。
前几日,东军都督薛富贵来了徐州,奉旨开始寻找刺客的踪迹和秋君的下落,白仓鱼一行人发挥了作用,带着薛富贵漫山遍野的兜圈子。
薛富贵也不急,不急不缓的四处调兵寻找秋君的踪迹,很是配合。
而今柳十一忽然过来问询此事,让王辰安以为柳十一想要杀了秋君。
柳十一瞪了她一眼,道:“我要是不管你,也就不用大半夜赶路了,好几千里呢,飞吹的老子脑仁儿都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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