浑浑噩噩之中,暖夕身上仍旧是如火烧一般,她痛苦的不停扭动着身子,后背仍然灼热得难受,而且奇痒难耐。
“哎哟,我的大小姐,你可别再乱动了,这伤口不好好处理,要是留了疤,往后过了太子府,可怎么得了哦。”一个老妇人一般的声音,听起来特别心疼。
“这是谁?我在哪儿?”挣扎着睁开眼,迷雾逐渐散去,暖夕方才将这屋子看得仔细了些。
琉璃瓦,上好檀木雕花的床头上,那桑蚕丝制成的粉色床幔随着微风轻轻的晃动着。屋子里十几个婢女,或恭敬的站着,或端着脸盆,毛巾,药膏,或站在床边服侍着。
看来这副身子的主人,身份还挺尊贵的。想起月老说的那句不会太为难她的话,相必就是没有拿走她的记忆,她还能记得自己是谁,为什么在这儿。
只是这后背的伤是怎么回事?难不成月老推她那一掌造成的?
“哎呀,我的大小姐,你莫不是被烧糊涂了?翠儿,快去禀告将军,说是大小姐醒了。”守着暖夕的这位嬷嬷应该是这府里的老人了,温柔的帮她吹着后背上的伤,减少她的疼痛,若不是真心实意的怜惜,做不出来。
那个叫翠儿的婢女应了一声便匆匆的去了。
“大小姐,你这后背上的烫伤可不能被留了疤,你听话不乱动,要是疼,痒,就跟老生说,我给你吹着,就不会难受了,啊?”这轻声细语的,听得暖夕心头一酥。
她哪里受过这种恩待,眼睛里一暖,便流下泪来。
“哟,是不是又疼起来了。快,兰儿,把太医刚开的那烫伤膏拿来,那个清凉,主子用上要舒服一些。”唤着另外一个婢女,那嬷嬷的手还不忘在暖夕后背上扇着。
“桂嬷嬷,给。”兰儿将药膏递给桂嬷嬷,不敢看暖夕的后背,恭敬的退了下去。
原来这个老嬷嬷叫桂嬷嬷,暖夕在心里记下了。
桂嬷嬷给她轻轻的上着膏药,这药有着淡淡的清香,涂在身上有一股凉意,将那痛痒之症抵消了大半,暖夕舒服多了。
“嬷嬷,将军来了。”那位叫翠儿的婢女回来了,身后跟着一个魁梧高大的男人,留着胡须,相必就是这真主的爹了。
桂嬷嬷将丝棉被给暖夕轻轻一遮,才从床上起身,行礼。
“老身参见将军。”
“嬷嬷免礼。”一抬手将这些虚礼制止,坐到床边,眉头紧皱的看着那躺在床上的娇小女子,这次舞狮大赛,可是把自己的女儿害惨了。
“暖暖……”轻声的唤着女儿,一个大男人的眼眶竟是红了。“可还疼?”
抬眼看着眼前这个一身戎装还未来得及脱下的男子,一声哽咽的暖暖叫得她心头发颤。如此被呵护,她竟是好不习惯。
“我这是怎么了?”完全还没有融合原主的记忆,暖夕只得装病说自己头晕,不太记得是发生了什么事了。
看了看身边伺候的一群人,将军大人才和风细雨般的说道,今日本是舞狮大赛,那夺冠的狮王一个月后是要进宫给皇后娘娘贺寿的。谁知道,不止是江湖上的舞狮队,还有宫里御用的戏班子,甚至是几位皇子,那各大侯府的嫡亲贵族,都来了。
任谁都想要在皇上和皇后面前,露露脸,争争宠。
舞狮大赛不仅仅要看狮子舞得有没有气势,脚法走位也很重要,更重要的是最后的摘青。今年摘青的梅花椿旁,为了增加难度,增设了两个巨大的火盆。
就是这两个巨大的火盆,差一点没要了她的命。
那争夺状况之激烈,前所未见,周遭围观的群众水泄不通。太子和侯府嫡子欧阳樾素来不和,两人又是这王公贵子里头出类拔萃之人。头筹之争,必然就落在了这二人身上。
不知是谁的狮腿在进退争斗之间踢到了火盆。
那滚烫的火盆飞向人群,百姓四处乱窜,一时间尖叫声和呼喊声铺天盖地。这时不知是谁家的公子飞身而起,将那火盆一踢,解了百姓之危。只是这一脚,却将所有的危机都转换给了那坐在高台上观看表演的将军府嫡小姐暖夕。
暖夕素来娇贵,尖叫声中只知道逃跑,一转身那火盆便砸到了她的后背上,连同人一齐飞了出去。重重的摔在地下。
整个过程让人始料不及。
原来,她是这样受伤的。但是没有伤及百姓,也算是不幸之中的大幸了。
想必原主应该是在摔倒和被火盆烧伤的时候死去了,才使得她刚好进入了她的身体,成为了这具身体的新主人。
只是那伤她之人,可有找到?
“那罪魁祸首,爹爹已经将他抓起来了,而且已经禀告了圣上。暖暖你放心,圣上一向对你多有疼爱,这次,一定会为你做主。就算是皇上不管,我林某人就是脱了这身戎装,也要那人以死谢罪!”看着将军突然愤而立誓。暖夕哭笑不得。
看来这将军应该是五大三粗的没什么文化,但是战功赫赫,才会如此受皇上重用。她不过受点皮肉伤,哪里用得着别人以死谢罪,何况,那人还是为了解救百姓。这样的人,该嘉奖才是。
只是,从这段对话中,暖夕大概知道了自己的身份,她是这将军府的嫡女,叫林暖,这大将军的掌上明珠。从小应该也是娇生惯养的被人捧在手里怕摔了,含在嘴里怕化了。
这次受伤该是这辈子唯一的一次受伤了。唉,比起苦命的自己,风餐露宿,想吃个鸡腿还得靠小树精帮忙,走到哪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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