每一名优秀的杀手都是一位心理大师。
从十皇子李桔进入房间的一刻起,李栩就在观察他举手投足间的每一个细节。
首先是眼神,这位十皇子的眼神中流露着浓郁的喜悦之情,很明显,很直接,很自然,看不出有抑制或者伪装的迹象。
然后是脚步,他的步频很快,步幅很大,步履有些飘,步距并不均匀,通常来说,这是一个人处于精神兴奋状态时最正常的脚步状态。
接下来是面部表情,这位十皇子从一进来脸上就带着笑容,笑得很开很大,但并不夸张,同时笑容的幅度一直在微小地变化着,看起来没有僵硬的感觉。
最后是协调性,从最初喊声的迫不及待,到之后眼神的喜悦之情,到后来脚步的大步流星,到最后笑容的自然开合,这一系列的举动都很连贯、很自然,李栩并没看出什么破绽。
如果这个人不是真的喜悦,那他就是一个心机极为深沉的人。
这是李栩通过对细节观察得出的判断,相比之下,他更倾向于前者。
一是因为这位十皇子是玲儿口中与他关系最好的人,二是这位母妃为当今皇后、且与太子同母的十皇子竟然跟他一样,在如今这皇子大量掌权的政治环境下没有职务。
正是这两点客观的事实,再结合他刚才的主观判断,李栩才认为这位十皇子此时是真的喜悦,而非假装。
当然这只是判断,李栩并不能确定。
“九哥!”十皇子边喊着走过来在床边坐下,兴奋道:“九哥,早便听说你伤势日渐康复,只恨一直没时间前来探望,今日一见果然如此,我亦深深为九哥感到喜悦。”说着,这位兴奋的十皇子还拍了下李栩的肩膀,幸亏力道不太大,否则以李栩如今的身体直接就被拍晕了,不过还是忍不住咳嗽了两声。
“你是,咳咳……”李栩借着咳嗽的时机,瞄了一眼旁边的玲儿。
这丫头也还算机灵,接着他的话道:“侯爷,这便是十侯爷,侯爷以前与十侯爷感情十分亲近呢。”
李栩恍然道:“哦,原来是十弟,玲儿这些日子时常与我说起十弟。”
“九哥果真什么都不记得了。”十皇子面露悲伤之色。
他早就听说了九哥失忆的事,据说连其母妃陈贵妃都不认识了,不过他对此本还心存一丝侥幸的,如今看来却是他天真了,悲伤之余,不禁正色道:“九哥请放心,无论何时,我与九哥之兄弟情义皆似那海川一般深厚!”
李栩看了看十皇子,也正色道:“十弟所言令我倍感动容,如今虽失了记忆,但这些时日自玲儿口中我亦深知与十弟喜好之相投、情义之相近,我亦坚信,与十弟之兄弟情义绝非灾祸所能抹除。”
一番情义表白,瞬间将二人因“失忆”产生的间隙拉近了不少。
对于十皇子来说这很好理解,他和九哥之前的关系摆在那,他的这些话、九哥的那些话都是情到深处的自然表述而已,对他来说很正常。
但对李栩来说其实很别扭,非常别扭,十皇子对他来说就是一个陌生人,没有哪怕是一丝一毫感情的成分在,他会说这番话,也只是在应对十皇子的情感表述而已。
不管怎么说,基调已经定了,聊起来也就顺畅了很多。
至于话题,基本都是十皇子发起,内容都是围绕着之前他们之间的情义如何如何,过程中这位十皇子还不断地问李栩这个有没有印象,那个还记不记得,李栩对这种问题自然只能摇头苦笑。
“十弟,可否与我说说,此次我们随太子南巡归来途中被刺杀之事?”这是李栩现在最想弄清楚的事,等了半天十皇子也不提这个事,他只能自己主动问了,同时他也想看看十皇子的反应。
听到这话,十皇子顿了一下,随后朝他使了个眼色。
李栩也明白什么意思,转头对玲儿笑道:“玲儿你先出去吧。”
小丫头应声出去了,李栩转过头看向十皇子。
十皇子看了看他道:“九哥当真对刺杀之事毫无记忆?”
李栩点头:“前些日子我也曾问过母妃,不过母妃也只是大略知晓我们在北山崖附近遇到刺杀随后我便坠落山崖,其中详细并不知晓。”
十皇子叹了口气:“此事若是九哥不问,我便也不打算与九哥说了,既然九哥问起,那我便告于九哥吧,其实在那北山崖之前,九哥还曾遇到一次刺杀。”
李栩有点意外,也没搭话,等着十皇子往下说。
十皇子继续道:“那是在北山崖刺杀五日前的晚上,当时队伍行至申州,因宿地不足,我和九哥便与太子宿夜于同一府邸。时至深夜,我仍毫无睡意便出来走走,随即在明月之下,我见两道鬼祟人影潜入了九哥所寝的别院,不明所以之下我紧随而去,结果一进别院便听到叫喊与破碎之声,当我冲进九哥房间之时,九哥的两名贴身丫鬟已经倒在血泊之中,而两名黑衣蒙面之人正欲对九哥刺杀,我当即大喊一声便冲了上前去,而那两名黑衣人知晓刺杀失败,随即便破窗而逃了。”
李栩皱了皱眉,问道:“那两名黑衣人可曾被抓到?”
十皇子摇头道:“对方身手十分了得,否则也无法潜入防卫严密的府邸,太子当时虽严命搜查,可并未有任何发现。”
李栩想了想,问道:“十弟可知何人欲行刺于我?”
十皇子点头道:“对方为何人虽不能断定,但我与太子亦有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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