精美雕花的大床上,一名脸色死白的年轻男子躺在干净柔软的棉被中。
床边,一位衣着华贵、美貌非凡的妇人泪眼簌簌。
“栩儿……”
妇人拿起年轻男子的手轻轻捧到脸上,晶莹的泪水如珠子般从她脸上滑下来。
“栩儿,你不要吓母妃,醒过来好不好,栩儿……”
妇人纤瘦的身体轻轻抽噎着,朦胧的眼中流露着浓浓的悲伤,可就跟这三天来她无数次的呼唤一样,年轻男子只是在床上静静地躺着。
“娘娘,时辰不早了,该回宫了。”妇人身后的婢女轻声道。
这已经是这名婢女第三次提醒自家娘娘了,不过娘娘还是跟之前一样,一直沉浸在悲伤之中。
“娘娘……”
婢女看了看外面的天色,犹豫了下,还是又提醒道。
妇人抹了抹脸上的泪水,轻轻将年轻男子的手放进被子,又小心翼翼地给他掖好每一个被角,这才慢慢起身。
咳咳——
妇人和婢女正要离去,咳声自床上传来。
“来人!”妇人大喊一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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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的意识很模糊,不过大概还是有些思考能力的。
他知道他没死,但伤的很重,非常重,别说动和说话了,睁开一丝眼缝已经用了他所有的力气。
沉香木阔,锦瓷致壁,雕梁玉栋……
这是一个很奢华的房间,然后朦朦胧胧的,看到房间中有四个人。
一个是被称作沈御医的老头儿,正坐在床边给他把脉。
其余三人都是女子,最靠近床边的是一位衣着华贵、美貌非凡的中年妇人,妇人被那位沈御医称为贵妃娘娘。
这位贵妃娘娘后方站着两个婢女模样的女子,其中站位稍靠前的女子三十岁上下,一直在朝窗外看,很着急的样子。
站在最后面的女子年纪不大,准确地说应该是个女孩,顶多十五六岁样子,一直在后面偷偷抹眼泪。
大概也只是片刻的功夫,他看到的东西就这么多,然后眼皮沉重的像大山一样,合上了那一丝睁开的缝隙。
“沈御医,栩儿怎么样?”
“回贵妃娘娘,九侯爷……很重,仍未……性命之危,微臣……”
栩儿……九侯爷……
贵妃娘娘……沈御医……
意识渐渐消失,两人后面的对话他都没听清,至于这些称呼,虽然有些出乎预料,但大概也说明了他之前关于身份高贵的猜测,那他真正的身份到底是什么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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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绝大部分时间都在昏迷,少数醒来的时候也是浑浑噩噩的。
这个过程中,他又看到过一次那位贵妃娘娘,看到过一次那个沈御医,剩下几次看到的都是那个十五六岁的小婢女,然后无一例外的,那小婢女每次都会抹一会儿眼泪。
这样不知过了多少天,他终于感觉到了身体的好转,主要表现在抬眼皮没那么吃力了,然后他清醒的时候也越来越多越来越久。
不过,他并没有急着把这种状态表现出来。
尤其是白天,他很多时候已经很清醒,但还是装着昏迷的状态,暗中观察着一切。
之所以如此,是因为有人要杀他的事。
他现在虽然还不知道具体的身份,但至少“侯爷”这个身份是确定的,不管在哪朝哪代,这都是很高贵的身份,那位沈御医和贵妃娘娘的出现,也都从侧面说明了这点。
那是什么人要杀一位侯爷?
为什么要杀一位侯爷?
接连两次的死里逃生,什么人又有这样的能力杀一位侯爷?
他不知道,所以他必须小心谨慎。
当然也可以说他这是过于神经质了,可这种神经质的防备意识是他前世杀手生涯养成的本能,更是他前世在权力的争斗中学到的自保手段,最关键是之前差点就被杀死了,如今对周围的人、周围的环境都一无所知,他已经不敢再有一丁点的大意了。
这样过了大概五六天,他没发现什么异常,然后也了解了一些事情。
首先是那位贵妃娘娘,在跟他自言自语的时候自称为母妃,他不确定古代的母妃跟生母是不是一个意思,但从其每次的状态看,这位贵妃娘娘很可能是他的亲生母亲。
然后是那个总是都抹眼泪的小婢女,从这些天对他细微至极的照顾来看,那小婢女之前应该跟他的关系很近。
除了这个爱哭小婢女,还有两个婢女在照顾他,不过出现的没那么频繁,照顾的也没那么细心,当然总体上来说也是不错的。
至于那位沈御医和每次都跟着贵妃娘娘一起来的婢女倒是没什么可说的,一个每次给他检查完伤势就走,一个除了提醒她家贵妃娘娘回宫之外就没说过其他的话。
这就是这些天来过房间的所有人,当然也可能有其他人来过,毕竟他很多时候确实是昏迷或者昏睡的,尤其是最初那几天。
不过这也不重要了,通过这些天的暗中观察,他看出了那位贵妃娘娘和那个爱哭的小婢女是真正关心他,同时,这些天的相安无事和身体的日渐好转也说明了他现在是安全的。
有了这样的认定的判断,他就已经没必要再装昏迷了,只是不装归不装,选择什么时候醒还是要想一想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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房间中。
沈御医在给九侯爷的伤口换药,虽然动作还是那么小心翼翼,但明显的,随着九侯爷伤势的日渐恢复,这位沈御医的神态已经不像之前那么紧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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