木青穿过如瀑布倾泻下的紫藤萝架子,嗅着一簇簇的粉蔷薇散发出的香味,走过长长的过廊,才到达吕氏的房门前。
门是打开的,木青掀了腿间锦袍,刚跨过台阶,就听见里面木雨的笑声。
这时候,那三房小妾早就已经走了。两个丫鬟在一旁站立着,随时等待听从派遣。
木夫人此时正低着头和身边一位身着兰芝雪缎衫的瘦削女人耳语什么。。
木青不用想,便知道那是舅舅的正妻王雨钦。
此人,木青从记事就不多与她单独接触,但每次遇见她,她都对自己不甚友好。
刻薄,深深被她藏在她那假装文淑的皮囊里,却笨拙地不时露出尾巴。
木青观察过,她曾和陆老爷子说话时,那恭敬的语气里,散发着一种名曰虚伪的东西或者叫做因为轻视而产生的不在乎。
眼白远远大于黑眼珠的眼睛从来死气沉沉如僵尸般,好像没有转动的功能。
唯有看自己阿娘的时候,才会因为某种不愤,自瞳孔显现一种妒忌和愤怒。
木青一进屋,吕氏就看到了。
木雨也看见木青,大眼睛一转,自己就跑到一边,准备给哥哥在外祖母身边留地。
吕氏眼睛的皱褶微深,抿笑着开始用带着颇怪的口气道:“青儿这才舍得来看外祖母了?”
吕氏说话的同时,木夫人连着王雨钦也停了细语,抬头看着慢慢走进的木青。
木青闻言,并不紧张,做长辈的一到老年总会如此,自怨自艾的嫌弃小辈不饶其膝,不逗着他们老人家欢乐。
是该多陪陪,但这屋里可不可以少点人。人多太压抑,木青心想。
木青走到吕氏身边蹲下,一脸无辜的握着吕氏已经松弛但保养的还算可以的手,木青摩擦了一下笑道:“外祖母,您这就冤枉孙儿了。孙儿这一下午,可没闲着。唐夫子布置了孙儿好些作业,孙儿一写玩就紧赶地来陪您。”
吕氏听此话,受用了,儿孙辈的用功,自己也开心。
随口就问道:“是么?这过节的,夫子也不让你们轻松轻松。”
木青听此,微笑道:“可不是,唐夫子总是对我比其他人还严格一点。我可辛苦啦。外祖母可得多疼疼孙儿。”
吕氏看着顺着杆子就朝上爬的木青,笑着又用手点木青的额头:“你是皮猴一个,唐夫子才罚你的罢。”
木青拦着吕氏的手,连连道:“外祖母,刚刚您还是疼孙儿的,这会就又骂我,青儿真伤心。”
吕氏一听,哈哈笑开了。
对着一旁的木夫人道:“文清,你家这俩小子,真是厉害啊。”
木雨在一边在一旁看着自家哥哥耍宝,一边默默拿着糕点细细嚼着。
木夫人温婉一笑,轻声道:“母亲,这两孩子就在你面前才这样,平时对我哪这么耍宝。”
吕氏高兴道:“哈哈,是嘛。逗我开心吧。”
王雨钦自己一时被温馨的气氛排斥在外,一时间狠皱了一下眉,暗暗咬牙。
老婆子就是故意的,自己这么多年生不出孩子,她就心生不满。给文昊添了那么多房小妾还不够。每次陆文清一来就可劲的夸奖木家这两个小子。哼!
木青挨在吕氏身边,余光暗暗扫到王雨钦,那深沉的眼眸,和瘦削如猴般颧骨高耸的脸。
王钦雨迅速调整了表情,天生尖细的嗓门让木青听着很不舒服。
“青儿这十四了,这秋天的童生考试,参不参加?”王钦雨试探道。
木夫人被问的一愣,有些错不及防。
木青听见问话,见吕氏也关心的看着自己。
木青转念笑了笑,淡淡的道:“童生考试,哪个男子不参加?舅母何有此问?”
木夫人听言,秀眉一皱。
王钦雨自然把木夫人的反应收归眼底。见这个侄子这么轻松的说,就认为他是自夸,不自量力。自己可是听说他在学苑成绩中下,很平庸呢。
王钦雨用不大的眼黑朝木青盯去,尖细的嗓音又打扰着人的耳膜。
“青儿课业如何,这次就参加,能行么?秋闱可不简单啊。要不,你父亲可面上无光。”
木青听着这夹枪带棒的话道:“舅母你这就多虑了,我说的是参加,不一定这次就参见。”
王雨钦此话说的不好听,吕氏和木夫人自然听的出来。
感情这话里话外的意思是木青此次参加就一定会落榜。
吕氏本来开怀的脸,严肃起来,看着脸有点尴尬的女儿,心里愤怒,这不下蛋的鸡,天天在家里白吃白喝,话里带刺,真是膈应人。严声责备道:“雨钦说的什么话!没事就回你屋里,养着身子。”
王雨钦接连被噎,本来是想中伤木夫人的,现在自己被责备。
紧抿着嘴,鼻子被气的发抖,但仍维持着她所谓的淑女风范。自己解释道:“娘,我是关心青儿呢。”
吕氏不想在听她多说一句,本来以为娶个书香世家的女子好听话,谁想这个王氏就是不识眼。这么多年,她以为别人是笨蛋么!愚蠢至极!
吕氏重声道:“你下去吧。”
王雨钦听此,呼吸了一幅,勉声道:“是。”
说完带着她的陪嫁丫鬟,快步走了出去。
吕氏看着碍眼的东西走后,才回身,拉过自己女儿的手。
安慰道:“文清,你别在意。”
木夫人听见,叹了口气。
缓声道:“没事,青儿很好,他现在还小,童生考试,我也不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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