突然之间穿越回现代大都市,宁宁是万万没想到的。
更匪夷所思的是,此时此刻呆呆愣愣、满脸茫然站在原地的人,不止她一个。
一切异变的起源,是贺知洲那个不怎么靠谱的磨刀石系统。
他为天道勤勤恳恳打了这么久苦工,没有功劳也有苦劳。或许是因为天道也在走社会主义道路,对手下员工颇为体恤,年末的时候,给了贺知洲一份神秘的年终奖励。
“我那系统大姐神神秘秘的,什么都不愿意说——奖励到底是什么,我也不清楚。”
趁玄虚剑派一行人吃早点的时候,贺知洲悄悄对宁宁传音:“它以前坑我好多次,我没敢直接打开,要不刚才试试?”
他说罢倒吸一口冷气,想必是因为“系统大姐”这四个字惹怒了某位姑奶奶,引出一顿脑内报复。
宁宁当时没做多想,坦然应道:“肯定没事,开吧。”
然后饭桌上的所有人,都莫名其妙到这儿来了。
在平日里,玄虚剑派的弟子很少与家中有所往来,唯有在新年时能够破例。郑师姐早早归了家,孟诀师兄亦是有回乡祭拜的习惯,同样不在宗门中。
因此得以穿越时空的,只有她,贺知洲,天羡子,裴寂和林浔。
“所以,”天羡子嘴里还塞着个奶黄包,大大的眼睛里是大大的茫然,“我是不是吃太多噎死,看到了死前的幻觉?”
“这这这、这是条二十一世纪的大马路?”
贺知洲习惯了修真界里肃穆古朴的亭台楼榭,乍一望见柏油大道,一时半会儿竟然没反应过来,半晌才在脑袋里问磨刀石:“我穿回来了?”
“你们只有半天时间。”
慵懒的女音冷哼一声,仍在对那声“大姐”耿耿于怀:“等傍晚太阳落山,就会被传送回修真界。”
现代社会象征着什么。
手机,网络,空调,还有数不清的甜点零食奶茶火锅。
别说半天,哪怕只有半个小时,他也能嗷嗷叫着说愿意啊!
贺知洲化身终极舔狗:“谢谢美人姐姐,美人姐姐真好!我一辈子都是天道的小粉丝!像我这样平庸的人,居然能遇上如此完美的搭档,高攀,绝对高攀!”
贺知洲嗷嗷乱叫,宁宁的兴奋感不比他少。
这条道路位于郊外,四下见不到车和人,抬眼望去,便能看见不远处恢宏浩荡的城市群,像是由钢筋水泥筑成的巨人,灰蒙蒙黑沉沉一片。
“这个地方我以前来过!这是个,呃,海外仙洲!”
贺知洲胡诌的本事一流,说罢朝宁宁挤眉弄眼:“宁宁对这儿应该也挺熟吧?”
宁宁点头:“……这是我故乡。”
在场几人都知晓替命一事,闻言大多露出恍然大悟之色。
她说话时正巧有辆卡车急急驶过,林浔胆子不大,被这个轰隆隆叫着的铁皮怪物吓了一跳,下意识往天羡子身边靠。
“这是一种法器,同飞舟差不多,里面坐着人。”
宁宁耐心解释,尽量全部使用他们能听懂的词汇:“我家乡灵力匮乏,严禁打打杀杀,待会儿无论见到多么奇怪的物件,都不会伤及性命——只不过遇上它们,切记要避开,不要发生冲撞。”
若是修真人士撞上大卡车,需要担心的恐怕绝非前者。
宁宁已经能想象到卡车被剑气掀翻、再切成数块铁皮的场面,想想都能让她心梗。
“对了,这里的人们穿着打扮与修真界很是不同,若想进城,需得入乡随俗。”
“对对对!就像我这样!”
贺知洲不知何时给自己施了个障眼法,宁宁闻声看去,才发现这人已经穿上大衣牛仔裤,咧嘴一笑,还真有几分当红小生的既视感。
天羡子吓了一跳:“身体发肤受之父母,你这头发,这这这——这地方是和尚村?”
他话音刚落,便见宁宁也身形一晃。
这具身体与她原本的长相一模一样,宁宁便用了自己曾经最为熟悉的打扮,黑发披落肩头,身上则是茸茸的毛衣搭配长裙白袜,脖子上搭着条围巾。
她默念完法诀,笑着戳了戳身边人的胳膊:“裴寂,想不想试试?”
这副模样和曾经不大一样。
那条围巾很大,宁宁的下巴被整个遮住,一些黑发零散地裹在围巾里,有点乱,蓬蓬软软的。
毛衣同样宽大,呈现出令人舒适的米白色,衬得她像个白绒绒的绵球。
让他忍不住地想要抱一抱。
裴寂垂下长睫,掩住眼底一丝欲意,不带犹豫地应道:“嗯。”
宁宁对男装了解不多,思索少许,给裴寂同样换上一件毛衣。
与米白相反,裴寂身上是纯粹的黑。他眉目冷峻,带了点漫不经心的艳,这会儿黑发软绵绵伏在脑袋上,衬得面色冷白如玉,颇有少年意气,不似杀伐果决的剑修,倒像个矜贵冷淡的小少爷。
而且腿真的真的好长,被裤子勾勒出修长有力的弧度,腿型十足漂亮。
修真界惯穿长袍,他察觉到宁宁凝在腿上的视线,一时竟生了几分局促,握紧手里的承影剑。
“不是吧,这也能让你紧张?”
承影恨铁不成钢地不停啧啧:“裴小寂,你迟早会被她看光,到时候可怎么办啰。”
天羡子和林浔都不是循规守旧的老古董,见裴寂身先士卒,只好紧随其后,让贺知洲为自己施了障眼法。
“衣服是有了,现下还有个很严肃的问题。”
贺知洲摸摸下巴:“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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