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声“夫君”像团火,落在他耳畔,灼灼发热。暖意自耳廓聚拢,向下扩散至全身,叫他止不住地心焦。
而宁宁逐渐向下的右手,已距离热浪越来越近。
裴寂下意识按紧床单。
宁宁想用力又不敢用力,视线不知道应该落在哪儿,只得死死盯住自己的手腕:“那、那我继续——”
剩下的话被尽数哽在喉咙里头。
身体突然被人打横抱起,放在大红喜被之间,裴寂跨上床铺,欺身而下。
他的长发软绵绵垂下来,覆盖大片浓郁阴影,宁宁听见他说:“我来。”
这种事,总不可能当真让女孩子主动。
剑修的手指骨节分明,带着常年练剑形成的厚茧与伤疤,指腹经过细腻皮肤,凭空生出粗砺且酥.麻的痒。
指腹蹭过,白衫便顺势滑落。
一颗荔枝被剥落外壳,露出内里白莹莹的果肉。映入视线的,起先是浑圆白润的线条,仿佛镀了珍珠般的色泽,因为他毫无征兆的动作,多出几缕粉色。
右手逶迤游弋,迷途旅人来到连绵起伏的山丘。丘陵隆出圆月般圆滑的弧度,裴寂不敢用力,轻贴着下移。
月光雪白,烛火橘红,两相交映,让一切秘辛都无处可藏。
宁宁感受到他的目光,脸颊滚烫,偏头移开视线。
忽有剑诀闪过,剑风吹灭跃动的烛火,在陡然降临的黑暗里,裴寂俯身吻她。
他的手指很热,嘴唇同样滚烫。
薄唇极尽柔和地碾转,舌尖温热,一点点轻触她的嘴角、唇舌与口腔,感官里只剩下湿腻的水渍。
这个吻是为了让她分心。
等宁宁再回过神,彼此间已然没了遮掩,向下看去,能见到灼灼而起的硕大影子。
她被吓了一跳,差点就要抬起手,捂住自己整张滚烫的脸。
“宁宁。”
他黑眸深邃,似是有些失神,在白茫茫的月华之下,裴寂脸庞红得几欲滴血。
可他仍在笨拙地引导,哑声对她说:“会疼。”
宁宁说不出话,只能点头。
于是炽热的黑影逐渐下沉,悄然贴近隐匿角落。
宁宁觉得有些热,也有些麻。
裴寂默然向前,生长在峡谷里的花瓣层层叠叠,被水雾浸得湿漉漉一片。那股外来的力道极其轻缓,悄然探入花丛之间,惹得枝叶轻颤。
一滴露水自花蕊坠落,接而风雨大作,淌下更多馥郁的雨珠。
宁宁屏息凝神,不让自己发出低呼。
深夜的峡谷春潮带雨,风行水上,曲径通幽之处,携来一艘荡漾船舟。
峡谷极深极窄,两侧崖壁层叠千回、重重裹叠,现出幽暗湿润的纹路,笼下浓郁暗色。
春水暗生,晚风骤急,船只在黑暗中缓缓前行,渐入渐深。
船舟之下暗流涌动,水声潺潺,二人交汇之处同样潺潺。
有风吹开窗阑,窗外月牙弯弯,姑娘莹白的足尖亦是弯弯。
宁宁连说话都没了力气,薄唇半张之间,只发出一道低低气音。
恰是这样怯怯的音调,在幽谧春夜里如同散开的花粉,甜甜腻腻,悠然浸入四肢百骸,最能惹人心痒。
裴寂瞳仁幽暗,安静垂眸看她。
零乱黑发贴着他瘦削苍白的面颊,好似蛰伏于暗处的水蛇。那双近在咫尺的眸子显出几分涣散之意,似是蒙了层水雾的沼泽,要把她彻底吞没。
他的眼神仿佛也带了热度,将宁宁看得心跳如鼓擂,只觉热气层层上涌,更何况他们还——
她想不下去,又被击得倒吸一口气。
“……裴寂。”
她吸气时抬了手,掩住羞恼的表情:“你别……看我。”
他却并未听循这句话,仍是定定望着她,怔然道:“你多叫叫我名字,好不好?”
这声音喑哑微弱,却也稚拙赤城,带着眷念般的渴求,像只祈愿主人拥抱的幼猫。
宁宁哪能拒绝,心下一软,颤着唤他:“裴寂。”
裴寂似是笑了,吻上她颈间:“嗯。”
脖颈上染了浅粉,隐约现出暗青血管,他的唇衔起白皙皮肉,依次勾勒青灰脉络与骨骼。
宁宁大脑尽是空白。
风雨来势汹汹,漫天大雨几乎将船只吞没,挺立如剑的船身却势如破竹,迎风缓缓前行。
两岸莺声娇娇而起,藏匿在馥郁夜色里,轻且急促,声声击在水面上,惹出道道涟漪。
宁宁的嗓音被打成支离破碎的几段,间或咬了下唇,深吸一口气再唤他:“裴……”
一道浪头打来,莺鹊被风雨击落,发出濒死般的哀鸣。
近在咫尺的少年身形顿住,听她携了哭腔,如小兽呜咽,细细弱弱念出他名姓:“……裴寂。”
这一声声的,让他听得心都快化开。
“是不是很疼?”
他笨拙地吻她,语气是显而易见的怜惜与慌乱,欲要后退:“我——”
然而还未来得及有所动作,后背便覆上一双柔软的手。
宁宁在黑暗里摸索着触碰他,手掌下意识按压,阻止他的退离。
裴寂身上很热,像块紧绷着的烙铁。
她快羞死了,却不得不面色绯红地摇头,颤声告诉他:“……继续。”
静谧春夜里,裴寂身体的温度陡然升高。
滚烫得仿佛要将他的瞳孔熔化。
窗外飘来几片零落的杏花,船只得了应允,继续前行。
浪潮愈来愈汹,峡谷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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