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重复着最后的反问句:“我损失了两千多万啊,在国外,你说我能怎么办?我能咋办啊?啊?”
沙哑的声音透着撕心裂肺的绝望,徐虎脸上五官扭曲,似乎下一秒就能做出什么不理智的行动出来。
景万胜腮帮子也在颤抖,牙齿咬的吱吱响,双拳攥的紧紧的,指甲都要刺进掌心。
意呆利人坑了你,你就要坑老子是吧?
他很想上去一拳把徐虎这张扭曲的胖脸打个稀巴烂。
“咳!”
姚宏亮大声的咳了一声,让屋内紧张的气氛轻松了那么一丝。
他把抽的半截的烟扔掉,看着徐虎说:“虎哥,你是咱县里数得着的大老板,身家肯定不只有这两千万,俺们兄弟也不想把钱一下都拿回来,你想办法给我们一人五十万,剩下的以后再说,行吗?”
景万胜也说:“是啊,虎哥,我和二哥这次,可都背上债了,好歹先给我们一部分,我们也能继续看着买卖。”
他的语气,已经是恳求了。
徐虎长叹一口气:“我没你们想的那么有钱,这次意呆利的帐一死,我手里也真没有什么现金了。”
“你有厂有地啊!”景万胜脱口而出:“虎哥,你卖几块地,不就有钱了?”
徐虎的生意做得相当大,他就像当初的地主老财性子一样,就喜欢买地,名下的工厂、地皮,都有好几块。
但对于景万胜要求卖地还债的要求,徐虎毫不犹豫的摇头:“景五,这些厂、地皮,是我翻身最后的依仗,我不可能卖。”
这年头,欠钱的,就是这么气势。
景万胜还想说什么,这时候,他腰上的大哥大铃声响了起来。
他接通。
几秒钟后,景万胜脸上露出狂喜的表情,大声说?:“明明醒了?!”
姚宏亮也豁然站起身,一脸关切的神情,凑近几步,也想听清楚电话那边的声音。
他们是亲戚,景玉明喊姚宏亮姨夫,六岁就搬来姚村,也算是姚宏亮看着长大的。
很快,挂断电话,景万胜喜不自禁:“二哥,明明醒过来了!醒过来了!”
姚宏亮也是真心的高兴,连连拍景万胜的肩膀:“醒了好,醒了好,咱们……,你快去医院看看吧。”
他得看着徐虎。
景万胜连连点头,转身就要往外走,又停下脚步,瞟了徐虎一眼,又看向姚宏亮,踌躇着想说啥什么。
徐虎一拍大腿,嚷嚷道:“嗨,景五,你还怕我跑?我哪敢在清江露头?行了,孩子要紧,你赶紧去医院吧。放心,这里有吃有喝,我才不走。”
对于他这滚刀肉的样子,景万胜张张嘴没说话。
姚宏亮轻推他一下:“快去医院吧,我在这里就行,再说虎哥也说的对。”
点点头,景万胜不再迟疑,立马加快脚步小跑着出去。
徐虎从一个多月前就躲了出去,对景万胜家的事并不知情,这会儿还有心情八卦呢:“姚二,老五家咋了,他儿子出啥事了?”
“唉!老五也是真倒霉,”姚宏亮没有隐瞒,告诉徐虎,没准这孙子还能有点恻隐之心,给点钱呢。
他开口说起了景玉明的遭遇:“就八九天前……”
……
景万胜风驰电掣的赶到医院,气喘吁吁的出现在病房门口。
林秀正和景玉明说着什么,看他来了,赶紧迎过去。
“醒了?医生说啥?”景万胜几步走到景玉明病床边,上下仔细打量儿子的状态。
景玉明看着此时虽然憔悴但头发乌黑浓密的父亲,与脑海里老态龙钟的模样重合在一起,形成鲜明的对比。
景万胜是个要强的人。
在景玉明的记忆里,为了还账和养家,景万胜和林秀出门去晋西打工,苍老的非常快,身体也早早的就不好了,仅仅比林秀多活了五年,也就过世。
过世前,还自责没能给景玉明提供好的条件,看到他成家立业。
想到这里,景玉明感觉自己的眼睛发热,想说什么,但最终,只哽咽着喊出一声:“爸。”
父子间的情感,往往浓烈但不擅于表达出来。
景万胜看到儿子已经几乎和常人无异,开心极了,但他没有像林秀那样抱着儿子痛哭,甚至连身体上的接触都没有,只是细细的问着景玉明此时的感觉,有没有什么不舒服的地方。
知道这是父亲表达关心的方式,景玉明一一认真的回答。
一家三口温馨的画面,让护士走进来的时候,都忍不住放轻了脚步。
“3房,换药。”圆脸小护士语气罕见的温柔。
景玉明昏迷的原因是脑部出血,除此之外,头上还有一道长长的口子,在头的左侧,从顶上弯曲到太阳穴位置。
八天的时间,伤口已经结痂,但还没有完全愈合好,还没有拆线。
护士熟练且轻柔的换药,这大概只能是极少数人才能享受到的待遇,但景玉明还能感觉到些许的疼痛。
“姐姐,伤口愈合的怎么样了?”
“挺好的,明天就能拆线。”
小护士一边擦消毒药水,一边惋惜的说:“不过,要留疤了,伤口上的头发,应该是再也长不出来了。”
这个景玉明当然也知道,他亲历了那么多年,还能不清楚嘛。
说完那句话,小护士感觉不太合适,连忙找补:“不过没关系,伤口虽然面积大,但狭长,到时候头发留起来,就都遮住了。”
此时的景玉明因为伤口要缝合的原因,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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