飞旋山。
魄官飞盏看着山前石碑上刻着的字后,缓缓转过身:“便到这里了吧。”
叶鼎之也稳稳落地,他已经连续追了三天三夜,可似乎并没有一丝疲倦,眼神中的那股灼热的能将人烧死的憎恨越烧越浓。
“在见你之前,我用了整整三个月来休养生息,然后等你在天启城一战落败,如今的我,一声功力已趋至顶峰,而你的武功就我看来,正以一日千里的速度往下落。可当日见你第一面,我便知道我仍然杀不了你。”飞盏淡淡地说道,“所以我把你带来了这里。”
叶鼎之皱眉道:“我并不需要知道这些。我只问你,是否还要逃?”
“我来见你,本就是杀你,我为何逃?”飞盏忽然直起了背,抬起了肩膀,一身颓唐之气顷刻消散,原本无精打采的眼神忽然就变了。
变得和叶鼎之一样灼热,一样充满憎恨。
“这里还有你的两位恩人在。”飞盏笑了笑。
飞旋山上,走下来两个人,一个又瘦又高,一个又矮又胖。
“无法。”
“无天。”
“当日便是我们把你的妻子从天启城中救出,送到了你的面前。”
“是的,和你的那四个家奴一起。不过他们应该已经死了吧。”
叶鼎之瞳孔微微缩紧,他这几年一直在寻找那四位家奴的下落,却没有半点消息,虽然心中已经有所猜测,却是第一次听到确切的答案。
无法轻叹一声:“我们本是堂堂天外天的四大尊使,宗主不在的时候,天外天便以我们为尊。可是自你当了宗主以后,我们便只能流荡在外,真是令人憎恨啊。”
无天笑道:“好在你今天就要死了。”
叶鼎之淡淡地问道:“你们说完了吗?”
无法和无天相视一眼。
“若是说完了的话,那么可以去死了吗?”叶鼎之语气平静。
无天微微扬头:“狂妄!”
“狂妄?”叶鼎之点足一掠,已经到了无天的面前,他伸手一掌,往下一压,便把无天整个矮胖的身子按进了土中,“这是狂妄吗?”
几乎是在一瞬间,无天毫无还手之力就被叶鼎之一招制服,他低声骂道:“不是说受了重伤吗?”
站在一旁的无法急忙长袖一扫,冲着叶鼎之袭去,叶鼎之站了起来,左手伸出一掌,将无天打了出去,随后左脚一踢,竟将无天的整个脑子都踢了个粉碎。
“啧。”不远处,一个身材和无天十分相似的矮胖太监打了个寒颤。
“瑾言,你怕什么。”掌剑监瑾威嘲讽道。
掌印监瑾言舔了舔嘴唇:“脑袋开花啊。这叶鼎之杀性这么强?”
大监瑾宣微微眯起眼睛:“瑾言这句话说对了,此刻的叶鼎之,比起在天启皇宫那一日,杀性更强了。他们自以为已经把叶鼎之拖入了绝境,可没想到是把自己逼到了死地。”
瑾仙和瑾玉在这个时候也已经赶到了他们的身旁,瑾宣没有回头,只是问道:“百里东君不在那个客栈吗?”
“回禀大监,我们上去的时候,他们已经离开了。”瑾仙回道。
“罢了。我也不想得罪镇西候府和雪月城,如今雪月城在抵抗魔教的过程中声名大起,加上百里东君半掌胜了叶鼎之,估计很快江湖第一城的名号就不再属于无双城了。”瑾宣摸了摸手中的玉扳指,“真正麻烦的还是叶鼎之。”
瑾仙左手轻轻地扣着佛珠,右手按住了风雪剑,看着那淌了一地的血水:“这才是真正的成魔了吧。”
“飞盏,走!”无法踉跄几步后低声喝道。
他们以常理推断出了叶鼎之此时的状态和武力,可他们却没有料到,如今的叶鼎之,早已不能以常理推断。
“不。”飞盏提步向前,一拳挥去,重重地打在了叶鼎之的胸膛上。
叶鼎之脸色瞬间煞白。
“哭丧功?”瑾仙转动佛珠的手忽然停了下来。
瑾宣点了点头:“确实是哭丧功。”
“哭丧功,哭丧至终,笑面阎罗,这人已经练到了第九重。中了哭丧功的掌力,身体内的真气会被打乱,像是有一万只蚂蚁在体内乱爬般痛苦,中掌者若不能将那股掌力逼出,最后便会经脉寸断而死。”瑾玉缓缓道,“是个很难练成的武功。功成之后,整个人身上便是一股挥之不去的哭丧之气,便如行尸走肉一般,修炼者极少。一般都是……”
“全家死光,心如死灰,无所思无所想的人才会练这门武功。”瑾宣幽幽地说道。
飞盏看着叶鼎之:“中了这一掌,你必死无疑。
“哭丧功,我在廊玥福地中看过这门功法。”叶鼎之低声道。
飞盏想收回自己的手掌,却发现被叶鼎之的真气紧紧地吸住了。
“我也听过你的故事,你和飞离的家人在北阕亡国的那场战争中已经死光了,只留下你们二人相依为命。你是哥哥,飞离是弟弟。他死了你想报仇,我理解。”叶鼎之慢慢地说道。
飞盏的脸色越来越凝重:“你想说什么?”
“你是个很理智的人,知道自己要什么。你想要你和你弟弟的平安,对于这一切以外的东西,都可以毁灭。若是以前,我会觉得这样的人是坏人,但是现在,我很能理解你。是啊,天下偌大,我们能顾的只有自己。”叶鼎之一把握住了飞盏的手,“所以你为了弟弟来杀我,我觉得没错,就如同我现在把这一切还给你,也没有错。”
飞盏一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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