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落羽想,若是这一局陵君行没能扳回来,这陵国的历史,估计也就这样盖棺定论了。
这其中天大的冤屈,跟谁说,又有谁能知道。
所以所谓的历史,从来只是胜利者的书写。
不知道多少真相,被淹没在岁月的长河里。
秦落羽低头心绪重重的吃面,那头一个衣衫褴褛的人瑟缩着过来:“各位大叔大婶大哥大姐,行行好吧......”
这声音太过耳熟,秦落羽吃了一惊:“胥......胥兄?”
被叫做胥兄的人呆了呆,看清秦落羽的样貌时,眼泪都掉下来:“洛兄。”
他几步奔到秦落羽跟前,看了眼秦落羽眼前的面,犹豫了好一会儿:“洛兄,我好几天没吃饭了,能不能......”
秦落羽连忙为他叫了两碗面,胥明俊几乎是狼吞虎咽,风卷残云般将面条吃了个干干净净。
想到当日在酒楼中宴请她时,胥明俊贵家公子般的举止和风度,秦落羽有些唏嘘。
果然所谓的风度都是钱撑起来的,没钱吃饭时,风度优雅什么的都得靠边站。
面馆不是说话的地方,等胥明俊吃完饭,秦落羽拉着他去了客栈。
胥明俊哭得稀里哗啦的。
提起自家表哥詹少刚,那是骂不绝口,说詹少刚把他和胥家给坑惨了。
“你说他做禁卫军副统领不挺好的吗?他为什么要行刺皇上啊,害得刑部抄了我家,害得我爹活活吐血气死,害得我流落街头,有家回不去......”
胥明俊哭着哭着又开始骂刑部,“他们开口就说我表哥行刺,烧了隐医堂,封了我表哥的家,可他们有证据吗,到现在什么证据都没有,这就是冤假错案!”
“这案子还是刑部尚书裴宋一手抓的,亏我一直将裴宋当做我人生偶像......”
“当初他高中状元的时候,我还在大街上为他送过花呢,我还跟所有人说裴宋就是我的榜样,是我辈读书人的楷模,我他妈的真是瞎了眼......”
胥明俊愤愤地又骂了裴宋半天,鼻涕眼泪糊了满脸。
秦落羽好不容易劝住了胥明俊,将自己身上的银钱分了他一半,又在客栈里为他要了间房,让他暂时住着。
安顿好胥明俊,秦落羽打算去裴府找裴宋,临走时问了一句:“对了胥兄,你知不知道裴宋住哪儿?”
“当然知道,他以前是我偶像,我不光知道他住哪儿,他几点上朝,几点下朝,我全知道。”
胥明俊有些纳闷,“不过你找他干嘛?”
秦落羽随口道:“你不是说你表哥那案子是冤假错案?找他没准就能翻案了,你也不用流落街头了。”
胥明俊呆了呆,“洛兄,你,你要替我和我表哥出头?”
秦落羽开玩笑道:“是啊,路见不平拔刀相助嘛。”
胥明俊大受感动,“好,洛兄,我带你去裴府!”
有了胥明俊带路,裴府好找,然而裴宋却不好见。
裴宋现在虽然职位是刑部尚书,却是陵启肇身边的红人。
他上朝下朝的马车,前后左右都围满了侍卫,简直密不透风,根本无法靠近。
裴家门前也是门庭若市,来来往往拜会的人络绎不绝。
听说裴宋和宗婉柔的婚事即将举办,裴府门前布置得张灯结彩的,那叫一个热闹。
秦落羽和胥明俊硬着头皮前去拜会,结果门都没进去,就被裴府的下人直接给赶出来了。
“就是朝廷里的官员,我们大人也不是什么人都见的,何况是你们这等无官无职的书生?赶紧走走走。”
秦落羽和胥明俊没辙,只能在裴府附近接连蹲守好几天,却仍是连裴宋的影儿都没见到一个。
可偏偏秦落羽还不能放弃,铁了心在裴府外守株待兔,晚上也不肯回去。
“我就不信裴宋晚上没有出来的时候。”
她半步不肯离开裴府,晚饭都没吃,饿得肚子疼。
胥明俊只能去买了包子来,给她当晚饭。
两人蹲在裴府不远处的屋檐下,惨兮兮地啃着包子。
胥明俊说:“经过我流浪这么多天的观察,我发现卖吃食的店老板虽然辛苦,却是最有底气的。手里有钱有粮,心里不慌,永远也不会饿肚子。”
他手一挥,豪气万千地宣布:“我决定了,我以后要开个烧饼店。”
秦落羽这个诧异:“你不考功名了?”
胥明俊露出一副看透世情的沧桑:“功名是什么东西?能吃能喝还是能睡?再说了,像裴宋那样的人考了状元,做了官也照样颠倒黑白,是非不分,我考来功名有什么用。”
秦落羽无语道:“功名有什么用我不知道,可你要是有功名,起码现在我求见裴宋,不用这么艰难了。”
胥明俊:“......”
只能默默又啃了一口包子。
夜渐深,裴府门前的访客车马渐渐都离开了,难得空阔安静起来。
胥明俊困得直打瞌睡,秦落羽仍旧精神炯炯地盯着对面的裴府。
皇天不负有心人,这天晚上,向来紧闭的裴府大门,终于开了。
一个青衣小厮坐着一辆马车疾奔而来,神色焦急:“快去请裴大人,方老爷病得厉害了,情况不太好!”
守门的侍卫似乎也知道方老爷是谁,忙不迭就进去了。
没一会儿,秦落羽亲眼看着裴宋急匆匆从府内奔出,上了马车。
马车速度很快地走了,秦落羽根本追不上,干脆也没追。
方老爷。她想,方老爷是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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