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下令全国彻查这辆马车与这两个人的踪迹,然而无论是各地的公差,还是宫内的暗卫,还是各路明里暗里的人马,都再未能遇到这两个人。
马车倒是找到了,车夫说两人在江州城下了车,便不知所踪。
绝影带人翻遍了江州城,年轻姑娘和老太太不少,却没有一个是当初陵君行遇到的那两人。
渡春苑从管事的到打杂的,从头牌姑娘到送酒的淸倌儿,一共四百五十七人,全都被关进诏狱,诏狱几乎人满为患。
裴宋以丞相之身份,主审秦落羽失踪一案。
渡春苑这四百五十七人他每一个都亲自审过,可裴宋发现他们确实对渡春苑花魁柔儿姑娘的身份和秦落羽的失踪不知情。
而今若是将这些人全都杀了,于情于理,都不合。
这段时间,陵国几乎被颠了个儿,官府四处搜寻那年轻姑娘和老太太。
此举本就搅得百姓惶然不安,若是再滥杀无辜,势必会引发一场滔天的舆论风潮,对朝廷,对皇上,绝不会有半点好处。
“皇上,那位柔儿姑娘隐藏极深,十三岁就入了渡春苑,渡春苑上上下下都只当她是花魁,从来没想到她还会另有身份。”
裴宋不卑不亢继续道:“臣以为,渡春苑这些人串通柔儿查无实据,按律理当无罪释放。若是杀了他们,定会引得流言四起,民心不定。”
陵君行淡淡看了一眼裴宋。
那漆黑的眸底如同不见底的暗潭,光线落进去,仿佛就被吞噬了一般,黑沉沉的莫名让人瘆得慌。
他的声音不带一点温度:“朕说,杀了。”
“皇上!”裴宋磕头,“臣是此案主审官,明知他们无罪,还要送他们上刑场,臣实在不能,也不忍!!”
陵君行冷冷道:“裴宋,你可知这个丞相之位,朕并非非你不可。”
裴宋坚持:“皇上,臣无德无能,全仗皇上信任,才能忝列丞相之位。可这些人都是无辜之人,理不当斩。”
陵君行皱眉,眸中已有阴戾之气。
裴宋继续道:“皇上圣明,臣知道皇上方才所言只是一时气话。何况,他日若是娘娘归来,知道渡春苑四百五十七人枉死,娘娘又怎能心安?”
陵君行心神恍惚了一瞬。
是了,她最是心软,最是见不得杀人见血。
便是慕兰那般害她,那般惹她愤怒,她也不肯让他杀了慕兰,只要他将慕兰远远地逐出不夜都,任其自生自灭便罢。
她若是回来,知道他为她杀了这么多人,定会生他气的。
陵君行将案上那皱得不成样子的奏报捡起,慢慢捋平了,面无表情地扔回给裴宋。
“那便继续关着吧。各地搜寻的人,可有消息?”
裴宋惭愧:“尚无。”
裴宋心里其实一直有不好的预感。
这么久没有娘娘的下落,怕是早就出事了。
只是,这句话他不敢说,也不能说。
在帝王眼中的戾气再次一点点腾起时。
裴宋飞快地从袖中掏出了一份奏报:“只是大秦那边突然传来消息,说大秦皇帝久居温泉别院,朝中政令紊乱,乱象丛生,京都栎阳多了许多北地蛮人。”
这个消息,陵君行已然从卫无忌那边知道了。
陵君行无心去管大秦的事,他现在只想找到秦落羽。
“皇上还记得吗,臣先前抓了太后许多潜藏的暗线,那些人俱都是北地蛮人与陵国百姓所生的子女,各有身份,隐藏极深。”
裴宋迟疑片刻,道,“若真是柔儿劫走了娘娘,怕是这柔儿姑娘,很可能是漏网的北地暗线。”
他顿了顿,“陵国遍寻柔儿与娘娘不着,大秦国又聚集那么多北地蛮人,臣大胆猜测,柔儿会不会已经改换行装,出了陵国,甚至是,去了大秦国都——栎阳?”
陵君行瞳眸微微缩了缩。
先前他一直将搜寻的范围,放在陵国,可若是秦落羽已然被带离陵国......
裴宋告退后,陵君行的目光依然落在奏报上,沉思着什么。
良久,他沉声下令:“让人去找卫无忌来。”
卫无忌正疾奔在从骁骑营回不夜都的路上。
抵达皇宫门前时,他没等马停稳就跳了下去,用最快的速度跑进了宫中。
卫无忌带来了骁骑营暗探的密信。
大秦国出事了。
久居温泉别院的大秦皇帝秦世定,为大秦四公主秦素菡指了一桩婚事。
大婚之日,一些文武官员愕然震惊地发现,新郎竟然和萧尚言长得如出一辙。
除了眉角多出的那道疤痕外,活生生便是萧尚言本人。
然而大秦皇帝对这位驸马似乎甚为看重,非但赐他高官侯爵,甚至封他做了大秦国大将军,将兵权全部交到此人手中。
文武官员越想越不对,认为皇帝可能出了事,纷纷前往温泉别院请愿。
岂料,他们竟真的见到了久违的皇帝,虽然只是露了个面就走,虽然脸色苍白了些,身形孱弱了些,走路都需要侍从扶着。
但,但群臣看得分明,的确是大秦皇帝无疑。
皇帝很是不满他们扰了自己清净,将带头的几位重臣全都贬职关押,要他们滚回城里,以后没有命令,不得擅自前往。
“这绝不可能是大秦皇帝能做得出的事。臣担心,大秦不日将有异变。”
卫无忌当初征战大秦时,在战场上与御驾亲征的秦世定打过数次照面。
此人身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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