陵君行不再停留,转身踏出房门时。
一眼看到静静站在门外的秦落羽,眸光微不可见变了变。
当初出于某种难以言说的默契,对薛玉衡出家的真正原因,他和薛玉衡不约而同地对秦落羽选择了隐瞒真相。
可是眼下,她该知道了。
她那么淡然平静地看着他,虽然什么责怪的话都没说,可是陵君行的心却跳了两跳。
女孩经过他的身前时,他拽住了秦落羽的手腕,“你,听到了?”
秦落羽轻声说:“是啊。我听到了。”
薛玉衡当初什么都不肯说,只说自己突然想要出家。
她一直以为,薛玉衡是真的自愿出家。
她曾暗中猜测薛玉衡出家的原因,是不是因为家门之变和师父的死。
可是怎么也没想到,他竟是因为陵君行下令而不得不如此。
秦落羽沉默了一会儿,轻轻抽出手来:“皇上先回去休息吧。我去看看师兄。”
眼下还是这件事,更为紧迫一点。
她进屋的时候,就见薛玉衡脸色惨白地抓紧了桌案,额头上冷汗直冒。
“师兄你人还没好,怎么下床来了?”
秦落羽手忙脚乱地扶着他躺下,探了探他的脉,发现并无太大异样,这才稍稍放心。
薛玉衡闭着眼缓了缓神。
方才和陵君行强撑着说了那么久的话,简直要了他半条命,差点就晕了。
他精神稍稍好了一点,立刻又开始轻松起来:“师妹你可以啊,这都能独自配药解毒了,啧,以后见到师父,我可总算有交待了。”
秦落羽心情可没他那么轻松,也根本笑不出来:“师兄,到底是谁给你下的毒,知道吗?”
薛玉衡摇头:“我要是知道,我刚才就告诉皇上了。”
他虽然出了家,可想行医看病的习惯却总也改不了。
最早是有个年老的妇人来拜佛时晕倒在寺庙里,薛玉衡顺手就给那妇人诊了个脉,开了张方子。
那妇人按方子喝了药,没多久竟精神大好,恨不能张锣打鼓地昭告周边人,是缘空寺的主持治好了她的病。
如此便开始有别的香客上门求诊,薛玉衡来者不拒,每天除了念经,就是帮那些香客诊脉看病,寺庙俨然都快成医馆了。
但薛玉衡中毒昏迷那天,见的几个香客都算是老熟人,那些人怎可能对他下毒?
至于寺庙里的和尚,就更不可能了,他们都知道薛玉衡的身份,也知道他是奉旨出家。
除非他们不想活了,否则,更不可能对薛玉衡下毒。
“不过既是北地之毒,想必和北地人脱不了干系。”
薛玉衡正色道,“岑七那卷北地札记里记载的那些用毒解毒之术,太过隐秘,不是北地人,甚至,不是和岑七这种大巫师有密切接触的人,根本不可能知道。”
北地人不是谁都会医术,更不是谁都可以下毒解毒的,大巫师算是掌握这一切秘术的核心人物。
而岑七因为身份特殊,深得扎合铁与萧尚言信任,又因为曾是葛神医的亲传弟子,在这方面的造诣可谓非同一般。
很多在北地近乎失传的巫蛊秘术与医术,比如情蛊,都被岑七收集掌握,很大一部分还记录在了那卷北地札记中。
“可是和萧尚言,和岑七走得近的北地人,都已经死了。”
这也是秦落羽最想不明白的地方。
给薛玉衡下毒的人,不仅要和岑七走得近,还要知道薛玉衡和秦落羽的关系,还得知道薛玉衡在眉城缘空寺出家。
满足条件的人,也就扎合铁、扎合柔等人,可他们早在陵君行率军攻陷栎阳城时,就已然被杀了。
当初陵君行对萧尚言身边的那些下属,半点没有留情,下令陵承稷全部斩杀。
扎合柔扎合铁既已死了,给薛玉衡下毒,要秦落羽来眉城的人,到底是谁?
他们这么做,又有什么目的?
“罢了,想不明白,就别想了。你说你一孕妇,操这心做什么。一切有皇上呢。”
薛玉衡打量着她的脸色,“听说你为了给我配药,熬了两个晚上都没睡?你现在什么都别想,赶紧回去休息,我这里用不着你。”
秦落羽也知道自己想太多也没用,但她却不想此刻就走。
她定定地看着薛玉衡,“师兄,你出家的事,为什么不跟我说?”
薛玉衡愣了一下,随即笑了:“我都要出家了,都四大皆空了,还跟你说什么?”
见他到这时候还在装糊涂,秦落羽心里也不知是个什么滋味,“是因为你帮着隐瞒了我的行踪,皇上生气,才罚你出家的,对不对?”
薛玉衡拉被子的动作顿了顿,“你刚,听到我跟皇上的谈话了?”
秦落羽也不知是好气还是好笑:“你说呢。我要是不听到,你们俩打算瞒我多久?”
薛玉衡说:“不是我和皇上故意瞒着你,而是这事吧,跟你也没什么关系,我和皇上不想把你牵扯进来。”
秦落羽无语:“你是因为帮我隐瞒行踪才挨罚,怎会跟我没关系?”
薛玉衡那么一个健谈的人,这会儿仿佛被什么堵住了似的,神色有点不自在。
“说了跟你没关系就是没关系。你又没逼我,是我自己不想把你的行踪告诉皇上,这件事的确是我做错了,皇上罚我,有何不对。”
他顿了顿,“再说了,我也不算是帮你,我本来就想到西蜀游历,有你陪着,这一路没那么乏味,我才能有耐心在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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