张晨和郑炜到了谢总的办公室,办公室里除了谢总,还有一位四十几岁,身材有些魁梧的中年人,谢总介绍说,这是我的老乡,张总,对了,小刘,你们原来还是同行。
“张总原来是剧团小生?”刘立杆问。
“你怎么知道?”张总奇道。
“进来的时候,看你的坐姿就看出来了。”
刘立杆笑道,他们进来的时候,张总坐在那里,腰板笔直,两腿分开,脚后跟着地,双手平摊在膝盖上,特别是他那双眼睛,看着他们的时候炯炯有神,在目光转过来的时候,眉毛跟着就往上一挑,然后恢复如常。
这些,都是训练出来的,所谓的站如松坐如钟,又所谓的眼到神到,一个戏剧演员,如果眼睛上的功夫不到,那肯定是不合格的。
他们在排《火中练》时,对扮演韩湘子的演员,有一项特殊的技能要求,那就是要能大小眼,韩湘子在乔装丑僧向林氏挑逗时,右眼睁得老大,左眼缩得很小,甚至连乌珠也看不到。
不是经年累月的训练,一般人哪里做得到。
张总这坐姿和眼神,再加上他这外形,让刘立杆一看就知道,他应该是剧团的小生出生。
谢总介绍说,张总原来在他们当地,确实是响当当的小生,后来当了花鼓戏剧团的团长,海南建省的时候,他扔掉好好的团长不做,也凑热闹,跟着一大帮老乡下海跑海南来了。
“现在剧团,已经搞不赢喽,刘总应该知道。”
听谢总这么说,张总插话道,刘立杆点了点头,心想,这他妈的,天下剧团是一家,还真是天下乌鸦一般黑,没有一个日子好过的。
刘立杆向谢总和张总介绍郑炜,说这是我们的财务副总,北京来的。
“那正好,今天的事,还真和财务也有关系,大家一起聊。”谢总说。
刘立杆和郑炜坐了下来,谢总和他们说,张总在海城有个项目,现在有资金缺口,想找人合作,这资金的缺口比较大,我就想,只有你们公司才有这个能力,就让你们过来见个面。
老谢笑道,张总还有点顾虑,怕项目不入法眼,我就想嘛,这生意,谈得成谈不成,谈谈又无所谓,大家都是朋友。
刘立杆赶紧说是是,谢总开口了,还有什么话说。
“张总的项目在哪里?”郑炜问。
“就在龙昆北路。”
“华银大厦边上的那个项目,就是你的?”郑炜问,他们每天汽车来来去去,对龙昆北路,当然很熟悉。
“对。”
“那项目好像停在那里,已经造了几层?好像是十六还是十七层?”刘立杆问。
“十七层。”张总说,“从去年十一月停下来,就没再开工,三个多月了。”
“资金问题?”
“对,像我们这样的人,人到了海城,其实关系都还是原来在老家的关系,有一笔银行贷款,授信都已经下来,但因为行长出了事情,被卡住了。”
“这笔贷款,金额多大?”郑炜问。
“六百万。”
“你这项目,到完工,资金的缺口多大?”
“一千三百万。”
“你现在是要找这一千三百万还是六百万?”
“最好是一千三百万,如果不行,六百万也可以。”
“项目已经投了多少钱?”
“一千五百多万。”
“对不起张总,我这话可能有些冒昧。”郑炜说,“你可以告诉我,你原来投的这些钱的来源吗?”
“没有什么,郑总,这里面有八百万是银行贷款,我老家那边的银行,还有就是我自己的积蓄和亲戚朋友那里借来的,大头是我在香港的表姨,她借了我六百万,要没她这个钱,我也不敢跑来海南。”
“好,谢谢张总,现在这个项目,土地和在建工程,质押了吗?”郑炜继续问。
“没有,本来这次,土地要做质押的,但因为出了这么个事。”
“是同一家银行?我是说前面八百万和这次这个。”
“对。”
郑炜明白了,前面的那八百万,之所以没有要求土地质押,那是因为一来异地质押的手续和流程比较麻烦,二是,这地在去年,并不值钱,张总拿到这地时,最多也就花了三百多万,去年的土地也没怎么增值,银行没有多大的兴趣。
那八百万,张总一是凭自己的人脉,再来就是在当地,找到了有实力的单位,给他做了信用担保。
现在土地的价格上涨了,银行要求质押,其实里面有追加担保的意思,这一块地现在可不止六百万,如果按眼下的评估价,把前面八百万都能覆盖了,可以让自己前面的贷款,也降低风险。
这事没有继续下去,也是银行的惯例,一朝天子一朝臣,后任才不会来替前任擦屁股,哪怕这笔钱出了风险,后任也无需担责。
“张总,八百万是什么时候贷的?”
“去年的七月二十号。”
那也就是说,张总还有四个月可以活,甚至没有四个月。
如果这段时间,他不能让工程尽快复工,各方面的压力就会接踵而至,不仅借他钱的亲朋好友会慌,银行也等于是找到了理由,可以要求提前收贷,前任行长已经靠不住了,就全看他在老家那家担保单位的能量,和他们对张总的支持力度。
但这一切,都是在工程进展顺利的基础上的,八百万可不是靠友情可以支撑的。
郑炜看了看张总,她觉得他现在可能,已经有这样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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