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阿栖小姐,您不会是要跳湖吧?”
君长明跟着云栖一路跑到湖边,脑袋里突然蹦出这个想法,可自己都觉得不太可能。
许久之后,云栖转过身子,望着瘦弱的君长明,嫣然一笑:“怎么会呢?我是云栖啊,是那个自幼励志要带领天河绣庄走入新的辉煌的云栖,怎么会如此了结自己的生命?”
是了。
这才是云栖小姐。她已收拾好心情,擦尽泪花,望她的远方走去,纵使风雨阻路,亦无惧无畏。
只是,君长明能感觉到她笑容里的凄哀。
“长明,我这样的人,哪有言爱的权利很小的时候我就明白我是为了家族而生,为了天河绣庄而生。如果萧哥哥没有患病,我配不上他的出身;现在他换上了绝症,家族怎会同意我和他一起?只是从小我就在家族的安排下长大,为了不负他们所望,拼命的努力着。我想任性一回罢了。”云栖望着远处的红彤彤的灯火,那么亮那位温暖,她抿起嘴角:“只是连任性也不被成全……我终究只能回到自己的该走的人生之上。”
君长明似懂非懂的倾听,她从云气小姐的身上感受到了一种深刻的无奈。
身在富贵,锦衣玉食,不会像她和兄长那样为生活所迫之人或许并不是常人所想那般光鲜亮丽。
或许她们的确站在更高的起点,但他们所要承担的亦沉重太多。
君长明模模糊糊的有了一种认识,钟鸣鼎食豪、门巨族未必有寻常百姓快乐。
“长明,也有些晚了,我们回去吧。”
“恩,好。”
穿过热闹喧哗的街巷,君长明推开宁府的大门,一抹在微弱的曦光之下显得清冷如霜的身影冲入她的眼帘。
那人就若空谷间幽兰,遗世而独立。
隐约的君长明已经猜到眼前之人是谁,放眼整个大梁,也未必能寻到同他一身气质相似之人。
“云栖她”萧寂他顿了一下,淡淡地问道:“她还好吧?”
不好,当然不好!君长明本欲脱口而出这话,但望着萧寂那苍白虚弱的面庞,她咽了回去。
“既然担忧,为何不自己去看看?”
萧寂沉默了一会才缓缓的道:“我既无法给她想要的,便不能让她怀有希望。”
哦,不懂。她望着萧寂许久后,觉得自己读不懂这人。
“我也不知道阿栖小姐那样算不算好,只能确定性命无忧。”
“恩,那便好。云栖是个坚强的女孩,她会缓过来的。”
“你既然不喜欢她为何要关心她?”
萧寂见君长明分外疑惑的模样,清雅的一笑:“喜欢是一回事,在乎又是另外一回事。你在乎的人,未必都是喜欢。”
在乎未必是喜欢?
君长明更加疑惑:“可是我在乎我兄长,我也很喜欢我兄长;我在乎吴叔吴婶,我也很喜欢吴叔吴婶;我在乎师傅,我也很喜欢师傅,恩,我也在乎白若钦,也很喜欢白若钦啊。”
萧寂笑意更浓,这个孩子,很明显没有分清楚喜欢也是分为很多种的。但他不准备给她普及这些观念,随着她长大,她自然会明白。
“君姑娘,你日后会明白的。萧寂先告辞了。”
他若再不回去,阿玲又要抱怨许久。
“恩恩,再见。”
君长明陷入了长久的疑惑。
喜欢到底是什么?
这个哲学上永恒的问题第一次让君长明产生了困扰。
当她第二日带着黑眼圈去见师傅的时候,宁老爷子质疑:“小丫头,你遇到什么问题了吗?”
君长明沉默。
宁老爷子更加疑惑:“小丫头,有什么问题都可以问师傅,不知便要问。”
真的可以问吗?师傅应该知道这个问题吧?君长明纠结了很久,还是问道:“师傅,什么是喜欢?”
宁老爷子被君长明的问题问呆了。
什么是喜欢?
喜欢啊。
宁老爷子忽得忆起他还是少年之时,那个笨笨的小女孩总会用着丝带扎起乌黑的锦发,穿着一件月白色上衣和湖蓝色百褶裙,提着一只精编的竹篮来山上找他。
每次过来,都会带上些许糕点。
吃着吃着,两人渐渐熟络了起来。
一种名为喜欢的感情在不知不觉的滋生,只是那时的他未曾懂得那是怎样珍贵美好的感情。
宁老爷子想着,哀叹一声。
而后他才意识到一个问题,他愤怒的看向君长明:“你是不是太闲了!居然有时间纠结这个问题!君长明,我等会就让碧兰给多送一箱子医书!!!”
君长明吃惊的长大嘴巴。
师傅,不是你说什么都可以问得吗?
“看什么看?!还不赶紧回去背书!本来就愚钝,还知道笨鸟先飞啊!!!”
君长明赶紧转身,往书房跑去。
除去耳边的风声,似乎还听见师傅意味深长的一句话——小丫头,当你遇到你喜欢的人时,一定要珍惜。
嗯,我会的。君长明默默地在心中回到。可是,喜欢究竟是什么?
后院,鱼池边,萧寂正悠闲地垂钓。
小厮站在一旁,怎么不见少爷半分欣喜之情?
要知道,海珠姑娘主动说愿意同少爷在一起的!少爷竟然还如此平静?
“少爷,你是真的喜欢海珠姑娘吗?”
“当然。”
“少爷,那您怎么并不开心呢?”
“我很开心,只是我也很担忧。不知道我这样的决定会不会害了她。”
“怎么会呢!”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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