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见过天塌地陷的地狱,我见过支离破碎的家园,我见过符文战争的恐怖,我在避免这些事情发生,我在做正确的事情……”
“你以为你当作苦行僧行走在大地上是在用磨练抵御世界符文的侵蚀,可你曾想过,你用苦行僧的方式抵御诱惑的想法正是世界符文带给你的侵蚀?”
祝平的话让瑞兹的拳头在布满裂缝的屏障前停了下来,他的脸上坚定的坚定杀意变成了茫然失措。
以铜为镜,可以正衣冠,以史为镜,可以知兴替,以人为镜,可以明得失。
人类对于是非曲直的判断都有锚定基准。
认为怎样就是怎样……这是绝对的主观。
而客观在于“客”,在于“他人”给予的反馈……自身的行为在他人的反馈中不断的修正,这才可以被称为正义。
而符文法师瑞兹孤独行走了上千年,什么是好,什么是坏都由他的主观来判断……
但是,他怎能保证他的主观是一定正确的呢?
既然世界符文可以腐蚀灵魂……
那么谁能保证,自己所坚信的真理不是世界符文让他产生的幻觉呢?
祝平的声音平静中带着威严,道:“你认为你做的是对的,那你睁开眼睛看看,你做了什么,你得到了什么?”
瑞兹扭过头,他从拉克丝的眼睛中看到了恐惧,从烧成焦炭奄奄一息的弓兵眼中看到了仇恨,从胸甲破碎的副队长眼中看到了愤怒,从唯一一位还能站立起来的队医眼中看到了杀意。
这些眼神在无声控诉着他是个怪物!
这让符文法师的脚一退再退,他开始动摇了本心,他开始质疑他自己有没有被世界符文腐蚀心灵。
祝平问道:“你为什么收集符文?”
瑞兹回应道:“我害怕符文战争再次出现!”
“你看到你手上有什么了吗?”
“看到了!”
“上面是什么?”
“是鲜血……”
“你担心有人夺取符文,然后依靠符文的力量企图凌驾于他人之上而发动战争。
然而你现在做了什么,你闯进他人的家中,杀死家中的主人,夺走他人家中的宝物,美言之为了他人,为了这个世界!
你何尝不是凌驾于他人之上?
当你以冠冕堂皇的理由剥夺他人的一切,当你的手中沾满了他人的鲜血时候,你口口声声阻止着有人依靠世界符文自称为神。
然而在场却有一人在行着神的事,凌驾一切,美言将其奉为守护!
那个人,你看得到吗?”
“手染鲜血的人!凌驾一切的人!行神之事的人!”瑞兹颤抖着看着自己的双手,双目的瞳孔迅速收缩,道:“那个人是我自己!”
口口声声号称着普通人无法抵抗世界符文力量的他,现在所行之事,就是在凌驾于他人之上啊!
瑞兹的大脑中浮现出倒在血泊中的师父泰鲁兹,浮现出身首异处的至交好友亚古,浮现出那个他取走符文最终被巨魔吞噬掉的村子。
那时候,他问他的朋友亚古,这个村子有多少人,这个世界有多少人……为什么要为村子里面的这些人去承担毁灭世界的风险。
他问这些问题的姿态多么像主宰一切的神啊!
像神明去给他人无法选择的选择题,像神明一般肆意地去主宰去剥夺他人的生命。
祝平幽幽道:“在你的信条中,面对这种人,你该当如何?”
“杀,杀了他……”瑞兹神色迷茫,他看着自己鲜血淋漓的双手。
祝平再次质问道:“那你为何还不动手?你放弃了你的信念了吗?”
“不!我没有!我从未放弃自己的信念,我要阻止符文战争,拯救世界!”
很快瑞兹脸上的迷茫变得愈发地狰狞,他的额头青筋暴露,魔法变得狂乱起来,他低吼道:
“我要不惜一切代价阻止符文战争的发生!我要阻止手持世界符文企图凌驾一切的人出现!”
他身上蓝色雷霆光芒越来越盛,他双手叠放在一起,狠狠盯着自己鲜血淋漓的手,咆哮道:
“我当杀!”
说罢,他脸上出现一模解脱的笑容,将凝聚全身魔法能量的双手拍在头顶。
雷霆魔法爆炸!
嘭!
随着瑞兹的头四分五裂,血光四溢,他身上的光芒渐渐消退下来,他的无头尸身无力地躺倒在地上。
在场还活着的人脸上没有丝毫的怜悯,只有愤怒!
如何不愤怒?
德玛西亚人在德玛西亚的境内,取得自家的宝物来保护德玛西亚人民……这有什么错?
一个人突然出现,他说这种宝物谁都不可以使用,他要带走,为了达成这一目的,他杀了不知哪个女孩的父亲,他杀了梦想着成为骑士的少年……
这个人说要保护世界,以光明伟岸的高傲姿态剥夺他人的生命!
就算这些德玛西亚人有错,瑞兹有什么资格闯入到别人的家中,还自诩为正义之士?
有什么资格?
祝平冷静地看着符文法师,这个人内心坚信自己是正义的吗?
他的内心是正义的!
瑞兹直到自杀的时候都在奉行着拯救世界的信条!
毕竟,如果不是坚守保护世界信条的人,多半就黑化了,爱咋咋地,拿世界符文当武器称霸世界不香吗?
但他也不值得可怜,至少不值得被他夺走世界符文,国破家亡的德玛西亚人可怜!
“用一千年的时间阻止他人用世界符文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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