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错，这九个人虽然名为‘护法’，可是实力不输于十二剑莊的各位掌门。更有甚者，他们中间尚有与法座之位只差一步之遥者，而这一步并非是其修为和武功不济，更多的是人品德行输于三法座。”
北鹤行自认也是在江湖中混迹风雨三十余载的人，却从来没有听说过这“九席之说”，便是前几次造访龙楼，亦未尝领教过其中厉害：
“照先生所说，这九人岂不就是另外九个法座？”
水镜点点头，言道，“论实力来说，确实如此。不过他们行踪诡秘，轻易不出现在江湖中。有人说他们常年寓居武夷山中，也有人说他们是剑门的特务组织，来路行事都阴险诡秘。”
“而你本身就与剑门有莫大的过节在里面，”季鹤松接着说道，“先不提江湖中对你有多少误解，剑门法座不能坐视不理。单单是你几番搅扰他试剑盛会，墨稀夷等便不会轻饶了你。再说到那黑湖剑痴，你抢走他镇派之宝紫薇剑，以他的性格和心术，又岂会善罢甘休？”
北鹤行沉重的低下头来，面前两人这一番说辞无不说到他内心里最担心的事情，而这些话的意图也很明显。
“师父，先生，”他支支吾吾的说出来，“你们是想劝我收手。”
“不错！难得你能领悟到这话里的意思。早在三十年前你立志向我习武之日时，我便劝过你放下执念，仇恨二字太过深重，亦往往是江湖风波的根由。三十年过去了，江湖也果然因你而大气风波，其中善恶姑且不论，便问问你自己，又有多少新仇从你的金刀下滋生出来？而你自己过得如何，值得吗？”
北鹤行半晌不语，自觉无颜面对恩师，可让他就此放下大仇却又十分不情愿。虽面子上不好用话驳回去，可这良久的寂静已然说明了一切。
“罢了罢了，”水镜先生长叹一声，对季鹤松宽慰道，“世事自有世事的道理，若凭你我三言两语就能开悟的了，孔圣人和老庄恐怕就枉称圣人了，哈哈哈——”
顿时，周围的气氛被这老头儿一句话说的柔和起来，季鹤松也无奈的喃喃自语道：“是啊，罢了，也只能罢了。”
季鹤松说话间，突然起身站起来，恭敬的向水镜先生长揖到地，而后跪在地上扣了三个头，言辞恳切的说道：“师父，你我能做的都做了，可是弟子只有这一个徒儿。他虽身负血海深仇，心中一意孤行，可想必也是上天注定，求师父援手，保全他性命。”
北鹤行被季鹤松这突如其来的举动和话语弄糊涂了，他称水镜先生为师父，那岂不是自己的师祖。
正当他心中一团一问，不知所措的看着两位老人的时候，季鹤松回头看向他：
“还不拜见师祖！”
北鹤行一愣，待回过神儿来，随即向水镜先生拜倒在地：“弟子有眼无珠，只道先生必定是方外高人，原来竟是弟子的师祖。徒孙拜见师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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