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这话很微妙。
许知颜想到网络上的言论,大多数路人看完事情经过后纷纷在评论说希望当事人能继续把书读完,又纷纷随大,叫着官博出来录人。
她想,程冽大概也已经看到了。
当年是很可惜,她知道那也是程冽的一个追求,虽然现在年龄增长,经历了些变迁的世事,但如果想去尝试,无论哪个年龄都可以是开始。
之前她不是没考虑到这一点,只是程冽从未提过,而当年的成绩大概率是做不了数了,一晃八年,再拉去读书考试,都是需要些时间的。
更何况那会儿主要的是他的心态和状态,读书和创业都可以往后放一放。
现在一步步慢慢稳定下来了,店铺虽然还未运转的如鱼得水,但如果他想同时兼顾读书,也不是不行。
所以她反问道“你想读吗?”
程冽就知道她会这么问,如果他要读,她肯定没意见,不读她也不会说什么。
只是他现在是真的有点茫然,一时拿不定主意。
他把前因后果和许知颜说了一遍,许知颜才发觉是自己猜错了。
她震惊了好一会,问程冽真的假的。
程冽把通话记录翻出来给她看,许知颜盯着那个号码看了好一会。
她说“别人都向你抛橄榄枝了,你还问我?”
意思是这么好的机会,不能放过。
车子正好驶入公寓的车库,挺稳后,程冽看向她,俯身帮她解安全带。
温热的气息洒在她脸上,他眼里是有笑意的。
他说“你是我的伴侣,这种事情应该要和你商量的。如果我去读书了,我们的时间相处的时间可能变得更少了,也可能又要大幅度的错开。虽然你公司和你另签了合同,但我太忙的话,还是很难见到面。”
许知颜凝视着他,很坚定的说“那我来找你。”
在她眼里,这些都不是问题。
不管程冽在校读还是其他情况,等这一年过去,她的新合同开始生效,她会有很多空闲时间。
以前都是他挤出时间过来找她,现在她也可以。
程冽一时不知该说什么,他忽然有这辈子一点都不亏,一点都不苦的满足感。
……
程冽晚上也
给程孟飞打了个电话,程孟飞不知道网络上的事情,只以为是那学校的老师得到了消息才来给通知。
他热泪滚滚而下,中老年人的那点感恩之心被全然激发,不停说着现在社会就是好,现在的老师就是好。
他说“阿冽,你去,你得去读,不管怎么样,把这个书读完它。”
当年他催着程冽读好书,考好大学,一是为了让他以后有个好工作,二是他清楚没什么家底的孩子读书是最好的路。
现在他不为这些,只想让程冽走完他想走的路,去多认识点朋友,多经历些不同的生活,读书的最根本是对自己的提升。
只有见识过,拥有过才有资格说那些东西不足为奇。
挂了电话,程冽一个人在许知颜公寓的客厅坐了很久,带着浅浅的笑容,月光拨开云雾,温柔的照进他的眼里。
许知颜站在卧房门口看了他一会,没有打扰他,回身躺上了床。
没一会,窸窸窣窣的,身边一塌,他也上床了,携来了些早秋的凉意。
许知颜放下手机,转过身去抱他。
她说“明天给那个校长回电话?”
“嗯,问一问具体情况。只是比较担心店铺那边的情况,不知道到时候贺勤能不能撑起来。”
“今年高校已经开学了,我猜最早也是明年九月。还有一年时间,我们把店铺做好,维持稳定,到时候就不会有太大的问题。”
“对……你说的对。”程冽抱紧她,视线随之瞥到她亮着的手机屏幕上。
她在看网上的评论。
刚刚吃晚饭的时候他上微博看了看,关于他的这件事已经平息,只不过民众觉得惋惜罢了,和之前充满戾气的质疑完全像两拨人。
也因为他的这件事,带了出以前关于未成年犯罪的旧案,到底该怎么解决未成年犯罪,大家热议纷纷。
其实关于程凯杰,就算让他回到八年前,他也依旧不会怀疑到他身上。
他和许多长辈一样,始终觉得那些不过是未满十六岁的孩子,孩子或许会吵会闹,但他们应该都有一颗纯真的心。
他们生来是一张白纸,短短数年,为什么会产生畸形的想法,为什么会走向犯罪,责任大多在家长身上。
可那位聋哑阿婶
又是一个命苦的人。
网友太过神通广大,扒出了程凯杰的种种,也有和程凯杰认识的人,匿名爆料。不一会,同样的声讨声铺天盖地的袭来。
而许知颜那边,依旧谩骂不断。
她刚刚就在看那些评论。
热搜靠后的位置还挂着她的词条,那些人反复拽着她过去的黑历史说,用词连他看了都有些忍不住。
她说她不在意,真的不在意吗?
虽然明年开始她的活动会减少,但身处这个圈子,怎么可能彻底摆脱别人的目光和声音。
时间到了,屏幕暗了下去,少了微亮的光,两个人陷入夜色里。
程冽安抚着她说“明天晚上我回卢州,后天我想开一个直播。”
现在是风口浪尖上,即使程冽清白,但她还是不想让他露面,不想让他招惹上什么非议,关键是她这边的司法程序还没走起来。
她知道这些通稿大多是江黛琳那边出的,原因也可想而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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