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咚咚咚!”
“兄长开门,是我!”
熟悉的呼唤声将刘范从沉思中拉出来,他刚刚一直在梳理时下的处境。
作为益州牧刘焉的长子,汉室宗亲,他觉得自己还是大有可为的。至少在眼下李傕郭汜二人暴虐操控下的长安城内,依然是有很多人心向刘汉的。
只要他运筹得当,瞅准时机挺身而出力挽狂澜,挽大厦于将倾,必然也能搏出一番伟业。
最不济,还能回益州继承家业。
俊逸的面容上浮现微笑,刘范慢悠悠的将门扉打开,“遇事不要慌。”
门刚打开,青年呲溜一下便钻了进来,关门前他还反身探出脑袋,左右看了看后,才缩回来把门扉掩上。
刘范也不理他,自己转身往厢阁回走,来到案几后稳当落座,才抬头看向他,准备听他说话。
刘诞与他面容有七分相似,是一母同胞的弟弟,历史上他也是兵败后受牵连被杀,所以对他刘范莫名多了些包容。
而这段时间接触下来,刘范对他那荒诞的行事风格也算有些了解。
双肘环抱撑在案几上,在刘范对面跪坐下来,刘诞小声兴奋道:“兄长,大事已成!”
“何意?”神经跳动,听他这么说,刘范没来由的紧张起来。
其实自从到这里,刘范就已经很小心的去避开些事情。历史上他这个时候应该是正在积极联系马腾,里应外合攻击李傕郭汜,但刘范知道,现在时机并不成熟,需要等一等。
可是看到刘诞忽然抓起自己的手,因为激动而颤抖的样子,刘范心里愈发不安。
“我联络上了外援!征西将军马腾已经答应与我等里应外合了!”
“嗡!”脑袋瞬间嗡嗡作响,刘范随即感觉呼吸不顺,甚至隐约间出现了耳鸣。他看到刘诞欢笑着,叽里呱啦的说了很多,但他只记住了一个马腾要攻长安。
事实上,马腾决定攻长安才是这次灾难的开始,错让刘范等人以为看到了机会,联络刘焉里应外合。致使最终蜀中援助的五千精锐叟兵,尽皆战死,刘范兄弟二人也身首异处。
“兄长,还告诉你个好消息。我已经以你的名义,向父亲发出求援信,请他派兵前来援助!”最后刘诞又高兴的补充一句。
艹!
猛地紧握拳头,刘范血气翻涌。他这是把自己回益州继承家业的路也堵死了!
“兄长怎么样?”明显感觉到刘范浑身都开始蓄力,刘诞出言邀功嘚瑟:“有没有发现你弟我才是运筹帷幄的惊世大才!”
深吸数口气,刘范努力压住内心锤死他的冲动。
迅速调整心态,刘范需要判断形势,再做决定:“此事你还与哪些人商议了?”
刘范此时已经开始祈祷着他能够在城内联络上些有实力的人物,这样即使不能成功,能保住命也不错。
闻言,刘诞想了想,如实道:“分别还有侍中马宇、前凉州刺史种邵!”
呼吸再次一窒,刘范手指死死地攥着案角,他隐隐有些控制不住自己了。
说好的里应外合,到最后,联系的人里面只有自己这左中郎将勉强算个武官。其余人,一个是天子身边的近侍郎官,一个还是前凉州刺史,现如今的闲散人员。
合着说好的一同举事,其他人都是动动嘴皮子,只有我去拼命?
闭上眼,神思电转,刘范必须说点什么改变现状才行,“如此说来,此次里应外合便是只有我一人有兵马?”
“是的!有父亲兵马支援,兄长必将一呼百应。”眸中亮着精芒,刘诞下意识压低声音:“届时兄长仿昔日周公之事也未尝不可!”
眯眼看着他,得知这胞弟也心思不纯后,刘范也不好多怪他。只能尽量筹谋,改变目前局势。实在不行杀出去也行,但还是要把控稳妥才行。
“其他我先不论,但你可曾想过仅我一人率兵是否有些单薄?为何不再添些人?”
凝神思索片刻,刘诞缓缓点头,颇为赞同,“兄长所言合理,仅凭一人行事确实有些弄险。”
“所以说,你先让马侍中与种申甫先去找其他人,最后我们再决定加不加入!”
当下,刘范对着刘诞循循善诱起来。一来,他需要稳住刘诞别再惹乱子;二来,他也需要时间去想对策。
如今马腾已经决定进攻长安,就说明这件事已经要发生了,很有可能在历史车轮的推动下,他还是要不可避免的被卷入这场漩涡中,但这次他需要做足准备。
“好!”认真颔首,刘诞也迅速道:“我再去联络一番!”
“不过益州那里,我已经向阿翁书信求援了,他届时若是派兵前来,我等该如何应对?”随后刘诞又忧虑起来。
“从益州发兵至关中少说也得月余时间,此事我来沟通便可。”刘焉的五千叟兵算是一股极其精锐的战力,刘范还指望他们在关中搅动风云呢。
其实刘范也揣测过很多次。马宇作为侍中,参与此事必然是受到了少年天子的密令,刘协可不是省事的主。至于种邵,则是因为国仇家恨,其父种拂在之前反攻长安时战死,他参与也是情理之中。
所以,这个起事的团队里,他与刘诞才真的是干的最起劲的局外人。
接下来,刘范细致的同刘诞叮嘱些需要注意的事情,才放他告辞离去。作为治书御史,刘诞若是用的好,也能成为他的一大臂助。
送走了刘诞,刘范回到屋舍内,也是长舒了一口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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