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沃医生,你不记得我了?我在你们科做过放疗呀,那次在菜市场,你还因为我被别人当怪物看,替我说话呢。”中年男人边说边比划。
沃琳仔细想,终于想起有这么回事,她不好意思道:“对不起,你变化太大了,我一下子没认出来。”
当时在菜市场时,有个鼻咽癌患者脸上脖子上画有紫红色照射野标记线,线内的皮肤因受照射而变黑,被周围的人当做怪物看,卖菜的人秤好菜都不敢把菜直接递给那个患者,而是一脸畏惧地把菜放下后跑老远。
那个鼻咽癌患者拿起菜,低着头迅速离开菜市场。
沃琳指责卖菜的:“人家生病了,本身就难受,你既然害怕,别赚人家的钱呀!”
“生病了?”卖菜的道,“什么病让人变成这个鬼样子,怪吓人的,以前从没见过。”
沃琳解释:“他得的是鼻咽癌,脸上的线是画上去的,不是本来就有的,也不是因生病而长出来的。”
那个鼻咽癌患者本身知道自己的病情。
卖菜的以前没见过脸上画线的患者,是因为以前z医院没有放疗科。
“癌症呀,那不就是等死了?”旁边一个人惋惜。
“不对,有的癌症是能治好的,治不好的也能延长寿命。”沃琳反驳。
“反正跟癌沾边,就没个好。”沃琳的话毫不能影响旁人,周围的人自顾议论起来。
沃琳觉得沮丧,换了个地方买菜。
她就是替那个鼻咽癌患者打抱了不平又能怎样,还有其他头颈部癌症患者呢,脖子以上的皮肤没有衣服遮挡,画了线,总会被人看见的,诺大个菜市场,难道她能一个个去向别人解释?又有几个人真正愿意去体谅别人。
她当时以为那个鼻咽癌患者已经离开了菜市场,没想到她和别人的争执,那个鼻咽癌患者,也就是眼前这个中年男人,左雨年,竟然是知情的。
当时的左雨年,瘦削,剃着个光头,神情萎靡,沃琳那时还代技师岗,每天给患者摆位,左雨年放疗期间,她也就都看得到左雨年,她几乎没听过左雨年开口说话。
眼前的左雨年,精神奕奕,头发浓密,脸盘圆润,皮肤是健康的小麦色,颈部的淋巴结已完全看不见,有沃琳小拇指粗的金晃晃的项链,彰显出他与众不同的气场和自信。
前后完全判若两人,如果左雨年不说出菜市场的事,沃琳是怎么也不可能认得出他的。
“呵呵呵,我变化是挺大的。”左雨年再次朝沃琳招手,“沃医生过来这边坐,你拿了那么多东西,站着不好吃。”
“哦,好。”沃琳走过去。
人家一再热情邀请,沃琳不好说她不去,其实她还是想去路边的椅子上坐着吃,安静。
沃琳走到折叠桌跟前,左雨年并没有让开,而是他旁边一个小伙子站起离开,小伙子还顺手收走了折叠桌上吃过东西后留下的一次性碗和塑料袋。
左雨年向沃琳介绍小伙子:“这是我侄子。”
“哦。”沃琳坐下,开吃。
左雨年又坐回了原来的位置,和沃琳聊天:“沃医生,你一个人来玩呀?”
“是。”沃琳点头。
“怎么也不约个伴?”
“我朋友都挺忙,不像我,周末可以休息。”
“也是哦,医生是要值班的,就是不值班的时候,也要查房写病历什么的。”
“是呀。”
“可是你一个女孩子家,一个人出来玩多不安全呀?”
“习惯了。”
“看来沃医生经常一个人出来玩呀。”
“还好吧。”
“你不是本地人,不知道z市有多乱,还是找个伴吧。”
“下次吧。”
“这次既然让我碰上了,就不能让你一个人冒险,让我侄子陪你,他对这里很熟。”
“不用,我对这里也很熟,不是第一次来了。”
旁边有个老太太问左雨年:“年轻人,你已经吃完了吧,可不可以让让?”
左雨年没理会老太太,看架势还要继续和沃琳聊。
沃琳对左雨年道:“你们吃完了就先走吧,我习惯慢慢吃东西,吃完了我还要休息会儿呢,你们不用等我。”
左雨年道:“行,那就不打扰沃医生了,沃医生,还是让我侄子陪你吧,这孩子挺懂事的,不会烦到你。”
沃琳婉拒:“真不用,我习惯自己一个人随便走走。”
“行,那我们先走了。”左雨年站起。
哦,不对,应该是除了沃琳以外,围坐在这个折叠桌的其他人全部随着左雨年一起站起了,这些人招呼着刚才那个小伙子,拥着左雨年,顺着台阶往上走。
沃琳有短瞬间的愣怔,没想到整桌的人都是左雨年的同伴,而且看样子这些人都以左雨年为首?
同时沃琳又暗暗松了口气,她本来还想问左雨年恢复得怎么样了,可左雨年太热情了,她招架不住哇。
空余出来的位置瞬间被人坐满,老太太坐在了左雨年坐过的位置,从手提袋掏出自带的吃食放在折叠桌上,边吃边对沃琳道:“姑娘,那个男的一看就想撮合你和他侄子。”
“是吗?”沃琳随口道。
“是呀,我一大把年纪了,连这个都看不出?”老太太一副别怀疑我的火眼金睛的口气。
“不是,他好心怕我一个人不安全而已。”沃琳摇头。
“怎么不会,他的意思都写在脸上了,周围的人都能看出来,你是当局者迷。”老太太很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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