谢思齐看着安亦池,嘴角噙着一丝冷笑:
“翼盟一向以天下太平百姓富足为己任,盟主如今倒是不管不顾,也想坐一坐那个让天下所有人仰视的位子吗?”
未等安亦池回答,墨池接口道:
“表哥此话有失偏颇,以三郎的性子,若当今圣上有能力力挽狂澜,救万民与水火之中,他自然是乐得清闲,在神女城自在悠闲的过日子。又何苦风餐露宿、看着自己一路走过来的兄弟血洒沙场伤心难过。
表哥,你从长安一路回来,路上定然见到不少饥民,听说北边有些州府已经因为饥荒有人易子而食,可皇上在做什么?
他忙着广罗天下美人逍遥取乐、忙着劳民伤财重建行宫、忙着残害忠良宠信佞臣,这样的皇帝,还不允许有人把他从龙座上拉下来吗?
也许有人会说,陈笪帝不行,还有苏陌城和英王,可是表哥,苏陌城此人是个背信弃义的小人,他一向只看眼前利益,否则也不会不管不顾跟着他一起起义的那些农民,只为自己的利益便轻易被朝廷招安。
英王此人,不说旁的,只说那年七夕之乱,他丢下女儿和那些效忠他的官员做诱饵,只为了自己能够更加顺利的逃出长安城,你觉得,他若是继承了大统,会成为一个爱民仁信的君主吗?”
墨池一番话说的颇有些激动,待她说完,谢思齐苦笑着说道:“池儿说的有理,女生外向,果然是成亲的人,倒是处处护着盟主。”
墨池摇摇头:“表哥,我并不是想要护着他才这样说,事实如此,只是明白的人不敢说,敢说的人不明白罢了。
墨池说话的时候,安亦池一直勾着嘴角,脸上是掩饰不住的笑容,听到这儿,便又语气诚恳的说道:“不管怎样,姑丈的确是受我连累,我应该当面给长辈道歉的。”
墨池也接口道:“表哥,是因为我,是我连累了姑丈,也连累表哥丢了官。表哥应该怪我。可是现在最重要的是让姑丈姑母和表弟表妹平平安安。
已当今圣上的心性,怕他会为了抓住我们对姑丈姑母做出什么疯狂的事情。”
谢思齐抿唇看看墨池,垂下眼沉默片刻,脸上的神色黯然而无奈。
再抬起头时他冷哼一声,看向安亦池仍然没有好脸色:
“盟主也不用故作姿态说这些好听的话,如今我一家人已经被逼到了角落,虽然的确因你而起,却也无可奈何。你就直说要我做什么就是。”
安亦池突然起身,上前一步抱拳躬身给谢思齐行了一个大礼:
“已翼盟盟主的身份,敬渊并未做错什么,但已池儿夫婿的身份,敬渊在这里对表哥真心实意的说一声抱歉,如今敬渊是诚心想要救出姑丈姑母和表弟表妹。
如果表哥怀疑敬渊要利用姑丈,敬渊可以命人将姑丈姑母和表弟表妹换出来,往后是隐姓埋名远走他乡,还是有其他的想法,翼盟一定只相助不干涉。”
谢思齐一动不动看着安亦池,长叹一声:“实在说,你若做了那个位子,倒真的会是一个贤明的君主。但隐姓埋名了此一生,绝不会是父亲的选择。”
他似下了很大的决定一般,沉声又说道:“说吧,你需要我怎样做。”
安亦池点点头,幽深的双眸中闪现点点亮光:
“不出十五日,我会基本拿下关穆成那十三万陆军和二万海军。如果表哥觉得可行,请帮忙说服姑丈里应外合,如果顺利,也许翼盟可以兵不血刃拿下整个广东。”
三人一直交谈到快子时,才悄悄从南苑的后门出了严府,趁着夜色,直往总督府而去。
总督府后院正房,韩若柔焦急的坐在床榻上,屋内没点灯,只有窗外明亮的月光照进来。她的双眼在黑暗中闪闪发亮,心内虽然着急,却也不敢在地上走动,唯恐惊醒了在外间明为职守实为监视的婆子。
天擦黑的时候,她满心复杂的等来了回府的‘长子’,却不想,那个与长子长得一模一样的人趁着她去搀扶的时候,偷偷塞给了她一张字条。
于是,她早早熄了灯,打发次子和女儿也早些休息。虽然字条上只说了一句,让她候在子时左右便能见到真正的长子,但直觉上,她觉得或许机会来了,或许长子有办法将一家人救出去。
府内更鼓敲响的时候,外室终于传来一声轻轻的响动,那是门栓落下的声音,韩若柔‘呼’一下站起身,神色激动的看向门口。
珠帘掀起,月光映照下,进来的人一身黑衣,双目有神,看上去俊朗阳光,果然是长子,
“大郎,”韩若柔低声轻呼。
紧跟着,她看着随后走进来的两个人长大了嘴巴。
虽然同样的黑色夜行衣,但这二人,如假包换正是墨池和安家三郎。
不说韩若柔与长子和墨池见面后的唏嘘感叹。开封城里,韩嘉卉的心里却是心急如焚。
她本以为苏陌城归顺了朝廷,他手下的四十万人与朝廷联手,必然对翼军会是沉重的打击,没有人知道,她日思夜想的唯一一件事,便是看到墨池跪在她面前乞求哭泣。
可是,韩嘉音却没有兑现当初的承诺,苏陌城归顺朝廷后,如愿以偿的得到了征南大将军的头衔和卫国公的爵位,可是,她什么也没有得到,苏陌城甚至连一个正妻的身份也没有给她。
最让她气愤的是,朝廷居然让苏陌城先去攻打山西的英王。英王手上有二十几万人,等打下来需要多少年?恐怕至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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