杨言没想到这些人居然一个也认不出他来,终于站起身来,走到人群之中,对这些人冷笑道:“你们果然是贵人多忘事,这才一天时间,就不认识你们的二公子了?”
“二公子?那个傻子杨言?”人群中登时喧哗起来。众人经他提醒,再看他脸庞,难怪觉得如此熟悉,这不是二公子是谁?
“难道夫人说的是真的?二爷已经痊愈?”
“这人虽然长的像,不会是冒充的吧,二爷明明是个傻子,怎么可能一夜之间变的聪明?”
一时种种议论之声怫然。杨言清清喉咙,众人立刻安静起来。
他笑着对二姨太刘华芳道:“二姨太也难道不记得我了,当初你和张管家偷偷摸摸的事请放心,我会帮你保管着秘密。”不待对方回话,又走向曾经服侍过他的几个侍女道:“不好意思,从前我是个傻子,老是打断你们偷汉子,还连累你们天天给我吃咸菜馒头。”就这样他将熟识之人的一件件丑事极为荒谬地展露在大庭广众之下。众人无疑于听到惊天之雷,登时吓得痴傻了过了去。
这时忽然杨平先大声道:“你不是二公子,我们不认识你,你是那里来的野种!二公子一大早消失了,一定与你有关,我们还没追究你,你倒反过来污蔑我们,谁不知道杨家家风最是严谨,各位骑士爷不要听了他的谗言,让人轻易骗了去啊。”
众人听了他的话,仿佛找到了主心骨,眼前这人不管是不是二公子,一律不承认就是了,于是齐声道:“杨大爷说的没错,他不是我们的二公子,是冒充的!”
一时人声鼎沸起来,大有喧宾夺主之势,杨言也不着急,任他们胡说,扫视着这一张张扭曲的脸庞,感觉无比的可耻可怜。
正在喧闹之际,忽然一个女子厉声道:“他是不是我儿子,难道我做母亲的不比你们更清楚?”
众人一看,只见杨夫人在侍女晓蓉的搀扶下气喘吁吁地走了过来。
杨言连忙走过去赔笑扶着她,让她在椅子上坐好,骑士们也纷纷向她行礼。杨夫人先和骑士们聊了些家常俗务,这才转身向众人道:“你们居然敢怀疑言儿的身份,还有没有一点做人的羞耻之心?来人,先将杨平先重责五十,然后关押进马圈,从族谱中除名。”
“慢着!”杨平先拦着押解他的官兵大声道:“我这里有老爷的亲笔遗书,你们不能这样对我。”
杨言却不等他念,直接一把夺过遗书看也不看,扯的粉碎道:“大家都知道父亲卧病不起,那里有精力写这玩意?你糊弄谁?”
他没想到杨言居然连机会都不给他一下,还欲分辩什么,左右军士却一棍子扫在他腿上,将他打倒在地,接着就是一棍子一棍子地打,一边打一边数数,打的是皮开肉绽,不到十棍子就失去挣扎之力,他又是年迈之人,平时高傲惯了,那里受过如此屈辱,内外夹攻之下,竟然一命呜呼。杨夫人除此心头大患,不觉扬眉吐气,身上病痛竟觉好了许多,又抬头看见杨平先那两个儿子此时正痛哭流涕,不由得生出斩草除根之意,立刻命人道:“掌嘴!”
执事兵士闻言立刻取来一个短棍,将二人捆绑在柱子上,轮流奋力抽打嘴巴,打的二人牙齿乱飞,鲜血直流,直到晕过去之后才停手。
“还有谁说言儿是冒充的,不妨站出来说话。”杨夫人喝了口茶道,等了一会儿,却见大家都沉默无声,不由得讥笑道:“方才你们不是很能说了吗?怎么这会子又变哑巴了?”
众人闻此连忙跪下求饶,一时院中哀嚎声求饶声大起,不知道的还以为是在办丧事。
杨夫人起身挥了挥手,大家于是安静下来,只听她道:“你们说说,我杨家何曾亏待过你们,只是为了家风严谨,难免规矩太多了一些,但你们去问问,谁家的规矩不多?老爷健康的时候还常说要给你们多多赏赐,将来他去了之后,你们才会对言儿好,可你们呢,不但背着主子勾结外人谋夺家产,还虐待我的儿子,败乱我的家风,每一条都是死罪!”
“夫人,我们错了!一时糊涂就听信了杨平先的谎话!”
“饶命啊夫人,我从未做过对杨家不利的事。”
众人磕头求饶之声再起,不过却根本动摇不了杨夫人已经激起的杀意。她认为这帮人已经不值得信赖,留在家里始终是个祸害,流放外地的话又容易让杨家名声受损,故此决定将大部分人处决,只留下一些没有犯错的忠厚之人。
她最后扫了众人一眼,不再多言,转身走向上房,士兵们于是将这些人全部捆绑,分男女投入霁月城大狱无限期拘押。
当地老百姓都知道这大狱里黑暗无比,犯人除了受到狱卒残酷虐待之外,糟糕的环境使得各种恐怖的疾病肆虐,一般人在那里呆上一年必死无疑,更何况是无限期关押,和判死刑没啥区别。
当晚,杨夫人请来大夫给杨庭先重新开了药方之后,在会客厅当着列位骑士之面,除了宣布将杨家家主之位正式传给杨言,还代表杨家正式上奏朝廷,将霁月城男爵、守护者之位传给他,就这样在众人的见证之下,杨言按例先去拜杨庭先,拜祖先,然后又到外面的祭台上祭拜诸神,最后回到议事厅,杨夫人在他的胸前戴上了杨家家徽,并将一面绣有蓝色神雕的黑旗送到他手上。忙完一切,夫人又请他坐家主之位,杨言连忙跪道:“母亲之前,孩儿怎敢托大,请母亲安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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