胡亥少年贪欢,正是最难克制的年岁,扶苏压在他身上,剑拔弩张的身体状况根本隐藏不了分毫,一见扶苏如此,胡亥忍不住抓紧他的衣襟将人越发向自己身边拉扯。
他的手臂软绵绵的攀在扶苏颈侧,嘴唇顺着扶苏微微扎人的下巴磨蹭,嘴角勾出一抹淡笑:“日后不留胡子行不行?”
为了不被胡亥发觉身上的伤痕,扶苏自然愿意陪着胡亥闲聊而不是被他掀开衣衫,听到胡亥带着鼻音的呢喃,顺势将他把抱在怀里一翻身,相拥着依偎在榻上。
扶苏手掌细细梳理着胡亥披散在肩头的微卷长发,低沉的声音透着压抑的喑哑,轻声道:“怎么,不喜欢我留胡子?可等到年岁大了,没有胡须,岂不……像是宫人了?”
胡亥俯首凑上前,轻柔的含着扶苏的嘴唇时不时咬一口,闻言克制不住的笑出声来,随即他伸手往下摸去,调笑道:“这么有威严,哪是宫人能相比的。”
想起胡亥前夜在他身下痴缠的模样,扶苏对他的话十分受用,不再迟疑的承诺:“若是你喜欢,日后我不留胡须。”
胡亥满足的窝在他怀里,手掌隔着衣袍摩挲着扶苏宽厚的胸膛,眼神渐渐蒙上一层雾色,像是被诱惑了似的凑到扶苏脖颈上小口吮着喉结,舌尖顽皮的来回推挤着。
扶苏握紧拳头,浑身僵直的仰面躺在榻上,强忍着渴望一动不动。
胡亥眼中雾色褪去,狠狠眯起眼睛,一把抓紧他的衣衫扯向两面,“刺啦”的一声过后,系在一块的衣带碎裂,露出扶苏的胸膛,其上花花绿绿的布满了淤痕和擦过的药迹,原本充斥在他鼻腔里面的药味儿更加浓郁了。
胡亥缓缓抬起头,伤心的神色在他黑白分明的双眸之中凝聚,忍不住失望的低声说:“这事情为什么不告诉我呢?我以为无论什么,咱们都可以一同分担。”
扶苏猛然抓紧胡亥的手掌,强拉着他将手按在自己瘀伤最重的腹部,苦笑道:“我已经被父皇教训过了,此事彻底了结,父皇既然认同了咱们的关系,你我自然别无所求。我又何必躺在榻上哀嚎自己受伤,再让你难过——故作悲痛引人怜惜的事情,胡亥,我做不出来。”
胡亥听了这话,忍不住要反驳,可他张开嘴却发现自己无话可说。
扶苏认为他能够瞒住自己吗?扶苏显然只是侥幸存了一线奢求,而不觉得自己能够做到。
即使如此,扶苏还是试图隐瞒这件必然会暴出的事情,而不是在日常生活之中对自己隐瞒经手的奏章国务,可见他与自己没有任何隔阂,只是纯粹舍不得自己担忧病情。
但哪怕看清楚扶苏真正心意,胡亥心中依旧憋闷,他伸手拍了一把他腹部的淤痕,才说:“以后不管什么事情,都不准瞒着我,尤其是受伤生病的事情更不行!”
“……你不说,我更担忧。”胡亥瞥了扶苏一眼,声音低弱下去。
扶苏正要应下胡亥的话,却忽然面色一变,捂着嘴蹙眉将脸扭向另一侧,血痕顺着扶苏指缝流下,瞬间让胡亥把心里的不满和忧郁跑到九霄云外,他惊慌的飞快爬起身,克制不住提高音量对门外大喊:“粱,快去请御医来!扶苏呕血了!”
内侍梁应了一声,飞也似的推着几个内侍请御医,自己带着另外几名内侍冲进屋内,伺候着扶苏漱口、擦脸。
扶苏吐出带着血色的漱口水,抬眼看向始终紧紧抓着自己手掌神色惊慌的胡亥,安抚的轻拍几下,反手握住他的手掌,将人抱在怀里,柔声道:“父皇盛怒之下脚上力道大了些。回来路上,父皇已经派人请御医过来已经替我诊治过了,脾胃受了点伤,这几日会呕血,只要按时服药,没多久就能恢复。别担心。”
胡亥垂下头,愧疚的说:“所以你才不想让我知道……我还,我还故意自作聪明拆穿你。”
外伤最忌讳的就是来回折腾,扶苏本可以说明伤势,然后求得清闲躺在榻上休息,是自己非要揭穿扶苏的安排,不得不来回起身、躺下的翻滚着陪自己折腾。
扶苏笑着亲了亲他的额头,纵容的说:“我自然可以将病情直接说清楚然后休息,可说清楚之后,你肯定更加担忧,日日看着我不得安眠。何必如此呢,本就是小伤。”
说着,他再一次伸手揉着胡亥的脸颊,扯着胡亥的嘴角弯成上扬的弧度,低声诱哄道:“我伤得不重,只是之后又要劳动你陪我继续吃软和养胃的食物了。我的胡亥不是因此嫌弃我吧?”
胡亥再也绷不住冷脸,笑了起来,可一对上扶苏温柔的双眸,胡亥立刻瞪了扶苏一眼,狠狠咬住他的手指,恶声恶气的说:“你七老八十也别指望我嫌弃!”
“七老八十……”扶苏若有所思的低声重复,随即恢复笑脸,贴着胡亥耳边吹了一口气,“大秦先祖多在天命之年辞世,你倒是很贪心,竟然想与我再多享受二、三十年的相伴岁月。”
心虚的神色从胡亥眼底一闪而过,随后他轻声说:“我还想跟你一起度过一百年、一千年、一万年,可惜条件不允许,所以……哪怕你必将先我而去,我也能够快快乐乐的活下去,直到你来接我的日子。”
听到胡亥所说的话,扶苏脸上有一瞬间的空白,随后他眼底潜藏的担忧尽数消退,只剩下畅快和安心。
自己还活得好好的时候讨论死亡,或许会触怒许多人,但扶苏不在这个范围之内,他上辈子甘愿挥剑自杀,但这不代表扶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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