今晚的常笙画和宁韶明也没怎么睡着。
付珩的露面和调查组信息被泄露的事情打乱了目前的调查进度，无论是调查组还是you-know-who那边都连夜在开会商量接下来的安排，常笙画和宁韶明也时不时被电话和邮件叫醒，抹了把脸就戴上耳机就轮流视频开会。
还好常笙画住的是套房，一个在客厅一个在卧室，倒也互不干扰，谁要干活就谁出去客厅干。
夜里三点多。
常笙画跟刘方聊完正事，正准备挂断视频，就听到刘方道：“……猫哥那件事，你怎么想？”
常笙画顿住了。
苗鹞瑶去疗养院见常笙画是刘方安排的，她从苗鹞瑶嘴里得知了苗凤纤的死，但是自始至终没有和刘方谈过这件事。
此时，常笙画沉默了好几秒钟，才道：“意料之外，情理之中。”
苗凤纤迟早会死的，只是没想到走得这么突然罢了。
当日一别，就此永别，这世间大多数的相逢怕是都逃不出这个定律。
常笙画垂下眼帘，几分凉薄跃然而出，“其实你们没必要每个人都来跟我谈个心的，我有心理准备，而且人都死了，我能怎么想？不管后续怎么安排，那我都没有意见。”
“我又不是来问你对怎么安排他的身后事有什么意见！”刘方没好气道：“我就是想说——你也是个人，难受就跟你那谁聊聊，别自己憋着。”
常笙画愣了一下。
刘方就知道她肯定想岔了，“后续要做什么处理，你老师的事情该怎么办……我这边肯定会有个谱，不需要你来提意见，你有意见也没有用，既然你都没有想过要留下来，那就别把这些事揽在身上，他的生生死死早就跟你没有关系了。”
常笙画注视着平板电脑屏幕里的刘方，“……你是想说苗鹞瑶的事情吗？”
刘方的目光闪了闪，“你见到她了？”
他说的自然不是疗养院的那次见面，常笙画眉头微微蹙起，“我知道寻市这件事背后有她在做手脚……但是她人也在这里？”
刘方了然，摇头道：“你知道江家那边保了她……我这边也找不到她了。”
常笙画动了动唇，想说什么，但最后还是没说出口。
刘方沉默了几秒钟，才道：“如果你见到她……把她带回来。”
常笙画摇头，“你不必专门提醒我，我不会放她走的……她也走不了的。”
就算看在苗凤纤的面子上又怎么样呢，如果苗凤纤还活着，也许他会用什么东西来保住苗鹞瑶，但是苗凤纤死了，苗鹞瑶已经不顾一切豁出去了——谁都没办法救一个彻底不想活了的人。
……就算是被传得神乎其神的心理大师。
所以苗鹞瑶复仇之后，根本就不会想办法逃之夭夭——她已经过够了这种东躲西藏的生活了。
刘方的眼神变得很幽远，“……这次结束之后，帮我把下一任一把手挑出来吧。”
常笙画抬眸看着屏幕里的他。
刘方自嘲地摇了摇头，“我快要老了，再没人接手，就来不及了。”
……
常笙画挂断和刘方的视频电话之后，轻手轻脚回了卧室里。
宁韶明迷迷糊糊地醒了，“聊完了？”
“嗯，”常笙画看了一眼他的手机，没有通知消息，便道：“继续睡吧。”
“哦……”宁韶明蹭了蹭枕头，眼睛都没睁开，便伸手来捞她。
常笙画躺回被窝里，安抚地握住了他的手。
宁韶明便安心地不动弹了。
这么睡了几分钟之后，宁韶明朦朦胧胧意识到什么，一下子又惊醒了。
“常小花？”他唤道。
常笙画回神，“嗯？”
宁韶明打了个呵欠，房间里没开灯，他抬手摸了摸她的脸，说话时还带着困倦的睡意：“怎么还不睡？”
“没事，马上就睡了，”常笙画亲了一下他的掌心，“你睡吧。”
宁韶明伸了个懒腰，整个人就清醒多了，问：“怎么了？”
常笙画想摇头，顿了一下，还是道：“老领导跟我聊了几句猫哥的事情。”
宁韶明皱眉，摸索着打开了床头灯，他微眯着眼睛适应骤起的光线，“他想说什么？想让你别追究你老师的事情了？”
“差不多，不过没恶意，”常笙画干脆重新坐了起来，“让我放宽心点，该怎么追究也不是我能控制的。”
宁韶明晃了晃脑袋，又打了个呵欠，像是个慵懒的大猫，“他说的也没错，你现在的确不能插手内部的事情，之前不是说让那位代号孟婆的队员处理你老师的后续吗？你能做的都做了，接下来就是尽人事听天命了。”
常笙画靠在床头，宁韶明蹭过来，枕在她的腹部，沉甸甸的份量很有存在感，让人有种相依相存的安心。
常笙画有一下没一下地顺着他的头发，好半晌没吭声。
宁韶明也不吵她，就是闭着眼睛养神。
常笙画垂下眼帘，指尖在他下巴冒出来的胡茬上摩挲着，忽然就道：“工作室那边已经动工了。”
她提起一个和之前八竿子打不着干系的话题，宁韶明也不觉得奇怪，顺着这个话题道：“马严他们都过去了？”
宁韶明说的是他之前叫来给常笙画帮忙的退伍军人，疗养院那边的事情结束之后，常笙画又邀请他们去帮她的工作室做前期准备了。
“半个月前就过去了，之前一直在帮我找合适的装修工程队，我给的装修图纸有点繁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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