车娘绝望了,怀疑是不是自己从小管教严了。
明兰叹了口气,用中训导主任哄生说出早恋的口气:“那你说说看,几年前第一次见到小桃,是个如何情形呀……?”
依她原先的打算,定要给那傻姑娘找个靠谱的夫婿才行,并且要近些,好方便照顾。
石锵开始回忆,没头没尾的说了半天,只有一句关键:“……满船的姑娘都吓的厉害,有些哭,有些骂,还有些在发抖,连话都不会说了……只小桃姑娘没有。”
“那她在干嘛?”明兰也好奇了。
高门内宅里的丫鬟都是娇养的,哪里见过劫匪。当时船虽已靠岸,但水面上还浮着几具尸身,不远处的船只刚扑灭了火,飘过来带着尸臭的焦味,船板上处处血迹未干,甫获救的女孩们惊魂未定,又要勉强收拾,自然没什么好脸色了。
石锵脸上荡漾起一层梦幻:“……她借了柄鱼叉,然后到浅水边一气叉上十几条肥鱼,然后捡了把冲到岸上的匕首,当场斩下鱼头,刮鳞挖肚,然后唱着歌回去了。”
这下非但明兰傻了,连车娘也囧掉了,她很想摸摸自家幼弟的额头——难道那姑娘杀鱼剁头的样十分明媚动人?
“我就想讨这样的婆娘!”石锵小弟握拳,坚定道。
明兰半响不能言语,最后只能道:“这个……我得问问小桃……”想到那傻丫头的性,又补上一句,“怕一时半会不能答复。”
车娘笑道:“这个不急。陪了那么多年的丫头,夫人自然要细细为她打算。我兄弟岁数也不大,况且我们那堂房叔父过世还不到一年,慢慢来,慢慢来,待夫人想定了再说。”
她不如石锵小弟这么天真,凡事要多思多虑,让幼弟娶到心爱的姑娘当然好,可能娶顾侯夫人从小伴大的贴身侍婢更加好。不是要贪图什么好处,但多个跟侯府的牵绊,就算将来自己夫妻走了,石家在漕帮里势力不再,女儿和幼弟也有贵人照拂,不致受欺。
……
直至回屋,明兰还有些啼笑皆非的感觉,当下赶紧把小桃捉来问。
小桃的反应比当初丹橘好,一点没脸红,呆了半天,只问:“嫁了以后,还能跟夫人住一道么?”
明兰道:“这可不成。石家有点儿远,到这儿要小半个月的程呢。”
小桃立刻摇头:“那我不嫁。”
“笨蛋,为什么呀?”
小桃闷闷道:“当初和丹橘姐姐说好的,倘若我要外嫁,她就不走了。我跟她说,她在外头有人等,我没有,我会留下陪夫人的,叫她尽管嫁好了。怎么能说话不算数?”
明兰心头一酸,“你们两个……”
她揽过小桃的头在怀里,像搂团哥儿一样,仿佛她也只是个小小孩。
“傻丫头,这话我跟丹橘说过的,现在也跟你说。”明兰鼻头也开始酸了,“我从来,从来,从来没有一刻想过,要叫你们舍了终身幸福,就为了留在我身边。”
尽管她也很舍不得。
忍住眼中湿意,明兰拉起小桃的脸,认真道:“你自小到大,从未有一字一句一事瞒过我。现在,你老老实实跟我说,你是识得石家小哥的,你……喜欢他么……?”
小桃傻傻想了半天,摇头道:“我不知道。”
明兰无奈道:“那你觉着他人怎么样?”
小桃带着哭腔:“没去西北前,他就托人给我带了好几回东西,有安雅斋的酥糖,德福居的酱肉肘,西街的荷叶莲藕粽……这次他又给我带了好多好吃的。我偷偷去问他怎么知道我喜欢吃这些,他说,他都是捡自己爱吃的送来的。”
说着说着,真的哭了起来,手足无措,好像做错了什么事。
明兰叹气道:“哭什么,傻丫头,志趣相投,都是吃货,这不是蛮好的么。”替她擦干眼泪,又问:“那你愿意跟他过日吗?一直一直。”
小桃还是一脸茫然。
明兰又好笑,又无力,挥手道:“罢了,你先下去罢,这事谁也别说,叫我好好想想。”
是稳妥起见,让这傻孩留在自己身边呢;还是放她出去,让她拥有**的人生呢;明兰抱着脑袋苦思起来。
车娘何等机灵,没几日就看出明兰的犹豫,便说自己夫妇先回去料理帮中事物,求明兰恩典,叫石锵小弟再留一阵,好跟屠家兄弟些本事。
明兰正头痛呢,自是一口答应。那车娘会来事,嘴上手上都没空过,屠家两位娘早被哄倒了,闻听此事,也是乐得卖个人情。
如此石锵小弟就留下了,在外院跟公孙猛挨着屋住,平日跟凶巴巴的屠家老二拳脚功夫,挨揍完毕,再去接上罗好吃的。
好容易料理毕石锵的起居,廖勇家的来跟明兰回话,恰逢明兰在午睡,便托夏荷传话,夏荷一口应了,送走廖勇家的后,回了自己屋,看见碧丝懒洋洋的挨在炕头,笑骂道:“好个轻狂的小蹄,把你惯的,廖嫂差遣,你也敢装睡?!”
碧丝无精打采的翻着手上诗集,娇滴滴的笑道:“叫我歇一会儿吧,有你一天,我且受用一天。”
夏荷望着地上炭盆一会儿,悠悠出神:“看来小桃姐姐是终身有靠了。”
碧丝闻言,猛的从炕上打挺起来,急急问道:“莫非那事是真的?”然后自言自语道,“难怪天两头往里头送东西。”
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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