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好一个公子壮,右相如此坚持,寡人倒是很想知道,他何德何能,可以做我洛邑都督,是能带兵,还是能打胜仗,至于冯章够不够资格,洛邑这场战斗,就是最好的证明!”
嬴荡面色一变,语气不善起来,任谁都听得出来,秦王这是怒了。
“嘿嘿,大王息怒,难道大王不知,这嬴壮是大王的胞弟,嬴姓赵氏的族人哇。”
樗里疾再一看冯章,又幽幽的说道。
这相当于是挑明了,冯章是个外人,宜阳都督位高权重,倚重这个外人,怕拥兵自重,养虎为患,这倒是一个说得过去的理由。
秦国的这片土地,总归是嬴姓赵氏的。
“哈哈,右相之言,寡人是感同身受啊,臣子若是不忠,断然不可用,然则人心难测,何以知其忠,又知其不忠,难道右相能说,我嬴姓赵氏的族人,各个都是忠肝义胆吗?”
嬴荡质问,樗里疾讪讪一笑,并未回话,看起来这老头心里是门清,那他还如此支持嬴壮,是想造反么?
在场之人,哪一个听不出来,大王这是话里有话。
“自古以来,便是忠奸难辨,有大奸似忠者,纵然圣人,也难断也,奸臣之害,可乱朝政,流毒无穷,若想我大秦有煌煌盛世,那这奸臣,就不能有,寡人立志要杜绝此道,这便是寡人的国策之二,朝堂变法。
既然忠奸难辨,那就立法正其心,既然奸臣难除,那就立法制其权,也只有法最为公正,若是有这样的秦法守着,就是奸也得变作忠,所以这朝堂变法,不兴也得兴!”
此言一出,语惊四座。
尤其是最后一句,不兴也得兴,更是摆明了嬴荡的态度,这事情没有转圜的余地。
顿时,臣子们开始唏嘘。
变法,居然是要变法,这可是何等的大事,岂能儿戏。
当年孝公如此支持商鞅变法,到头来,商鞅还不是死了,除了秦国,诸国变法又有哪一个彻底的成功了,况且嬴荡这样一个小子,又没商君那般的人物辅佐,简直就是天方夜谭。
“敢问大王,要变什么法,如何来变?”
其他人未曾言语,还是樗里疾先着急了
“法令一出,朝堂再无谗臣,军中再无拥兵自重,这变法有二,其一,朝堂之变,我秦国坐拥关中,蜀地,河西,河东,中原,陇上诸地,可谓是国土辽阔,千里之土,数不尽的黔首,一日之间,不知可发生多少大事,这些大事,岂是寡人与左右丞相能处理的过来的。
久而久之,必有疏忽,吾等之小事,必是军政之大事,秦若想有争霸之心,就得严于律己,事无巨细,尽皆慎之。
寡人以为,可在丞相府之上,在设一国务府,专司我秦国军政大事,这国务府可设四名国务大臣,共参军政。
左右丞相,司马错和向寿,你们四位乃秦国中流砥柱,秦国有四位齐心协力,必定是大事可期。”
名为国务府,实则是内阁。
以后这国务府,也可以再添一两个人进来,专门来处理秦国所有的军政大事,将贵族们的权利都收缴上来,集权于中央。
在回到咸阳前,这件事情是必须要确定下来的,以前是甘茂一手把持军政,而秦国贵族几乎都听令于樗里疾,这样两个人,嬴荡根本就控制不了。
若是这国务府一成,丞相府就形同虚设,四人共议军政大事,不仅能分散左右相的权势,还能让司马错和向寿做个制衡之用。
明清之时,虽没宰相,但却有内阁和军机处,从两个人变成了四个人,四个人可以变成六个人,这样就不容易出现权臣了。
对付封建制度,还得用封建制度的办法,眼下,按照嬴荡所掌握的权利,做到这些,已经是极限了。
话落,嬴荡看过众人,甘茂的面色终于是变了,他再也绷不住了。
“这国务府暂且不论,臣就问问大王,那秦军如何变法,如何让督军不会拥兵自重?”
还是樗里疾先开口,他说来说去,总归是说到这上面来了,看来这老头最担心的,是秦国大军的去向。
“此乃变法之二,日后所有我秦国调兵之事,需得先经过国务府批准,再呈给寡人,如此方可调兵。
洛邑都督麾下,设有卫城将军,擎苍将军,皂游将军,黑旗将军,此四军者,乃是战卒,单独成军,四军将军,虽与督军是上下关系,但无需听令于督军。
都督一职,只有督战屯兵和统率屯兵之权,而战卒的练兵之权,统率之权,皆在四军将军,至于大军调动的权力,将军任命的权力,皆在国务府,如此,三权不唯一,四军互独立,都督如何能拥兵自重。
何况日后我秦国,并非就只有这四支战卒,都督,也并非只有洛邑这一处,各处都督五年一调任,战卒每军至多两万,就是都督和战卒将军们想要拥兵自重,也没这个能力做到吧?”
话音落下,一片沉寂。
说白了,都督只能掌管屯兵,相当于军区司令,至于战卒,每一军都相当于是一支加强师,战卒的调动权利,统归国务府,还要上报秦王,平时都督能管到的,就只是让屯兵种地而已,若是发生了战事,便将四军调动之权下放,都督领军出战。
四军不属于都督统率,听令于国务府,都督也听令于国务府,互相制衡。他们平日里待在一起,将领们也互相熟悉,遇到战事,也不至于影响到战斗力。
朝中一变,军中一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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