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王好言辞,秦王好谋划,今敌强我弱,对我韩而言,本就是别无他选,秦王陈兵新郑城外,不也是为此而造势吗,此时,想必在秦王心中,是早有谋略,欲置我韩于何地,还请秦王明示?”
接话之人,依旧是张翠。
这样的选择,对于韩王这个一国之君来说,的确是难以启齿,难道要让韩仓亲口说出来,选择下策,割地给秦王这种话吗?
关键时刻,还是作为臣子的张翠,发挥出了作用,稍稍化解了一丝韩王的难堪。
韩仓的心情,在此时此刻,已经不能用不甘来形容了,应该还有屈辱,愤恨和悲伤。
嬴荡一笑,他也无意咄咄逼人之意,能让韩仓和张翠屈服,就已经足够了。
“寡人对韩王,对韩国,一直都抱有联盟之心也,昔日丞相甘茂,挥师新郑城下,并未破城,前年寡人再次挥师新郑城下,也未破城,今日寡人还来,依旧是不想破城。
令韩王臣服寡人,如越、宋那般,降为我秦国之君,寡人也一样不愿如此,可我大军今时今日,已攻伐至此,定不可空手而归,再者,寡人也得防范,韩王再有背叛联盟之举,寡人愿以下策,令韩国割地,只要割地了,韩王就是韩王,韩国就是韩国!”
不管秦王的话,说得多么漂亮,有一个摆在面前的事实,就是他完全吞并韩国,会惹来诸多麻烦,不说韩国氏族,好不好统治,就说南方的大国楚国,也一定会坐不住的,参与到这抗秦的队伍里。
秦楚土地相接,一直以来,可以联盟的缘故,就是因为中间有韩国做缓冲,只留下新郑一城,则正好位于秦楚两国中间,可以形成两国的缓冲之地,避免秦楚直接交锋。
那楚怀王也不是个智力残疾,屈原、景鲤、昭滑这些人,个个都是聪明,韩国要是真没了,他们多半会做出反应的,听说在秦国出兵新郑后,楚王派遣屈原,又去了齐国。
去齐国,还派遣屈原,这能是干什么呢?
更重要的,嬴荡想要保存韩国的宗庙,保存韩人的祭祀,保存这一支氏族,将来让战卒护送着,去往青藏高原,将那里作为他们的分封国,往南亚次大陆去发展,大兴大学宫,讲授辩证唯物主义,告诉秦人,世界上没有神,更不会有佛。
现如今,雨量充沛,在青藏高原这块土地,可以养活不少的人,还能发展出冶金业,有韩国的教化和先进的技术,韩人一定可以立下根来。
大秦为中央帝国,让韩人继续向大秦纳贡,中央帝国继续向天下渗透,这难道不好吗?
“不知秦王,可要我韩割地多少,又或者说,秦王想让我韩,留下多少的土地?”
张翠又问。
现在到关键的问题上来了。
韩国国都新郑,三面被魏国环绕,就只有西边,才是韩国的土地,而嬴荡想要的,就是从西面开始划分,将这片土地,尽皆设置为颍川一郡,这样刚好和秦国的南郡,接壤起来,练成一片。
前年,魏国割让巩邑之野与秦,现在秦再得野王之地,则可以让大河北岸的土地,也都连接起来,形成统一的秦国河内郡。
野王割让给秦人,已经是板上钉钉的事情了,现在讨论的重点,就在这新郑的划分,对此,嬴荡早有计议。
“洛阳与新郑,相距约有四百里,其中巩邑,正好位列于两地之中,我秦大军,虽已占韩国全境,但寡人还是愿让出一部分土地,给予韩王。
从今往后,这大河以北,尽数归于我秦,这大河以南,就以巩邑为中线,西边为秦土,东边为韩土,若是有城邑,在这条中线之上,则悉数归于我秦,此乃寡人的底线,不可更改!”
底线是什么,就是秦王势在必行的事,若是被拒绝,那他就只能行之上策了,举兵攻伐,彻底灭其国。
张翠心中,充满了无奈,他已经不知道该如何,去反驳秦王了,现在的形势下,能支援韩国的,没有一个,韩国除了接受,似乎是再也没有办法,这等割地的决定,最终还是要韩王来做主。
那边魏国臣子芒卯,从一开始,就没有插画,其实他倒是想,让韩国死战一场,就让秦人灭了韩国全境吧,韩国公族直接逃亡魏国,让诸国都看看,这就是秦人,灭国的危险,在每个人的头上。
尤其是那楚国,必有所动,一定会加入抗秦的队伍,这样魏齐赵韩楚五国,焉能不败秦人,不过,这样的主意,也没必要说出来,因为韩人看不到未来。
也正是因为想到了这些,他才明白,秦王留韩国一线的策略,是多么地高明。
他心里清楚,眼前的男子,就是七年前,他在安邑见过的那一位。
七年,只用了七年,就已经物是人非了。
“割地求和,可保国存,但这些都给了秦王,秦王就会没了灭韩之心吗?”
事已至此,无力回天。
韩仓想要的,不过是一个保证罢了,求一个安心罢了,就像是一个可怜人,最后的期盼。
“哈哈,寡人何曾食言,秦永无灭韩之心。”
这是一句实话,一点都没有,嬴荡就只有帮韩国迁都的心。
“那倘若是有他国,来攻韩呢?”
战国,何为战国,大国吞小国,礼法不在,纲常不在,天子不在,这就是战国,韩国没有自保之力,秦国不来,他国总是要来的吧。
韩仓的顾虑,不无道理。
“割地之后,韩国永为秦盟,攻韩者,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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