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下意识地向后退去,但是却骤然扑了个空。
莫奕瞳孔微微紧缩,浑身上下冷汗淋漓,从头到脚难以抑制地发着抖,他环视着自己身周,只自己不知何时重新回到了那一片闪烁着点点星光的黑色空间,巨大的碎片仍旧静静地在半空中旋转闪耀着,即使是再微小的光芒也能够将莫奕的双眼刺激的隐隐作痛。
他用冰冷战栗的手掌用力地按住自己滚烫发胀的额头,颤抖着长长地吐出一口气,内心里仿佛有什么急切的东西在催促着他,逼迫着他向着后面的那个碎片伸出手——
指尖触碰到碎片近乎玻璃质感的表面,一股巨大的拉力瞬间将他扯如其中,浓重的黑暗犹如骤然涨起的潮水,将他瞬间淹没。
紧接着,明亮刺眼的阳光穿透黑暗的幕布,将莫奕的眼前照亮。
他此刻正站在房间的中央。
白色的纱帘被窗外的风拂起,点点细碎的阳光洒落在沙发柔软的麻布垫子上,随着纱帘的动作而变换着形状。
所有的一切看上去似乎都非常熟悉,但是却又处处不同,莫奕花了点时间才认出这是自己现在的住处。
准确来说,是自己搬到江元白的别墅前的那个复式公寓。
眼前的视角骤然低了下去,一双骨架由机器构成的胳膊出现在了视野里,前端被仿真皮肤覆盖的手掌伸出,僵硬的手指轻轻地将沙发上的皱褶抚平,耳边能够听到微风轻轻吹拂的飒飒响声与若即若离的键盘敲击声,仿佛是从遥远的地方传来的一般,几乎令人觉得昏昏欲睡。
莫奕试图扭头看向侧后方的装饰柜——在他习惯将日历放在上面——
他急切地想要知道现在的日期。
但是现在的躯体却犹如冰冷的石块一样完全无法驱使,意识仿佛被囚禁与其中似的,和外界隔着厚厚的墙壁,他只能透过受限的视角瞥见柜子一角模糊的边缘,几乎没有辨认出上面日历的可能性。
莫奕有些泄气。
就在这时,他听到了门口传来了轻柔的敲门声,骤然打破了房间内静谧的安宁。
“咚咚咚。”
仅仅响了三下就礼貌地停了下来,仿佛极为自信自己不会被意外忽视。
房间内的键盘敲击声停了下来。
自己金属制的身体非常自觉地转身向房间内走去——说走可能不是很恰当,因为莫奕清晰地听到金属轮子碾过地面的声音。
卧室内的门在身后关上,狭窄受限的视角停留在了浅黄色的木板门上。
透过门板,莫奕听到横穿客厅的脚步声,大门打开的细微声响。
难以辨认的呢喃细语声被并不是非常高端的声音捕捉器模糊声一片近乎嗡嗡的噪声,即使是再努力去听也无法辨认外面的人到底在说些什么,几分钟之后,嗡嗡的细语声停止了,但是大门关上响起的声响却迟迟没有出现。
薄薄的门板隔开了两个完全不同的空间,外界的时间似乎完全凝滞,之剩下近乎死寂的沉默在蔓延。
视角似乎微微颤动,莫奕的余光看到那只连接着金属手臂的仿真手掌轻轻按住门板,小心而谨慎地将门无声地拉开了一道细小的缝隙,客厅的一角出现在了视线范围内,另外一个自己的背影出现在了画面的边缘,苍白的手掌紧紧地按在棕褐色的大门上,手背上隐隐约约能够看到青色的血管,泛白的指尖紧扣,似乎在克制着什么。
莫奕熟悉自己的肢体语言。
那是紧绷的,防备的。
愤怒的。
紧接着,他看到自己稍稍侧过身子,一个熟悉的身影从敞开的大门走了进来。
娇小的身材被罩在薄薄的大衣里,蓬松的棕色卷发打理成精致的发卷垂落在纤细的肩膀上,与发同色的眼眸显得温柔而富有书卷气。
莫奕的心脏骤然紧缩,某种尖锐而疼痛的感觉在胸腔内奋力冲撞着,仿佛有什么东西呼之欲出。
她泰然自若地环视了一圈房间内的装饰,然后眯起眼眸看向站在门口的莫奕,半是认真半是调笑着开口说道:
“说实话我也没想到的……”
虽然无法感觉到任何外界的温度,但是莫奕仍旧能够感到阴冷的寒意丝丝缕缕地渗入骨髓,他在心里默默地接上:
one竟然会是——“one竟然会是……”
这样的——“这样的……”
大帅哥呢——“大帅哥呢。”
心底里的话语和耳边柔软的女声重合,拧成同一股震耳欲聋的轰鸣声浪,眼前的棕黄色门板犹如瞬间向着自己欺压而来的庞大墙壁,排山倒海般的眩晕感袭来,仿佛耳边的一切声音都在瞬间远去。或许是数秒,又或许是数个世纪轰然过去。
莫奕耳边的白噪声终于缓缓地减弱直至消失,外界的声音穿透那层薄膜模模糊糊地传入脑海中。
那是他自己的声音。
莫奕停顿了好久才终于在混沌的脑海中将声音拼凑出来实际的意义:
原来那是他自己在发问:“……这个项目你为什么要找我?”
江元柔拢了拢自己敞开的衣襟,然后优雅地坐了下来,那种不请自来的悠然样子几乎令人生厌——和莫奕记忆中的一模一样。
她皱起眉头,面色变得凝重起来,似乎有点犯难:“唔……怎么说,我们在一些关键性的领域遇到了点问题,所以非常需要你技术上的帮助。”
“哪个领域?”
自己的声音听上去冷漠而戒备,隔着门板似乎有些失真,但是莫奕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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