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然,这种情况并非完全没有出现过,云小深亲身经历的,有两次。
第一次,是个说话像乌鸦叫的人,听他自己说,他是来自一个叫朝天门的门派。那个门派在朝天山上,朝天山是个半山,他还费了很多时间给大家讲“半山”的意思。
凭借着对方话音难听表述含糊的描述,云小深大体上对“半山”有了一个较为清楚的理解:一个山,拿个比山还大的菜刀从中间劈开,就会形成两个“半山”。
那人叫宋山,名字倒是跟他住的地方很般配。他说,朝天门在朝天山的最顶端,与悬崖峭壁那一面仅有几丈远。云小深凭空想想那种场景,心里还真有点害怕。这种害怕好像是天生的,云小深只要一站在高的地方,就会觉得头晕目眩双腿发软。由此,他甚至推测,自己是练不成传说中飞檐走壁的轻功的。
那回,云小深坐在前排,宋山每次开口,他都能闻到一股子浓烈的酒臭味。也正是这样,才能解释台上的人为何言语如此混乱不堪的原因,有时候说着说着,他都能把自己绕进去出不来。
但也正是由于对方酒劲上来头脑不清,在台下人群的怂恿起哄下,宋山真的挽起袖子来了一段朝天门的独门绝学,朝天掌。其实宋山并没有说那套掌法真正的名字,这是后来大伙自己起的,一个名字为山、住在朝天山朝天门的人的掌法叫朝天掌,听起来合情合理。
云小深对那套掌法的印象很深刻,虽然耍招的人喝高了,但耍出来的东西绝对是货真价实的,一招一式,掌风凌厉,云小深不但能听到空气流动的声音,还真实的体会到掌风拂过脸部的感觉。
但令人遗憾的是,宋山在耍招过程中,怕是酒劲渐退头脑恢复了正常,所以他在台下叫好声四起的热火阶段,很不合时宜地停了下来。随后,那场讲授也就匆匆了事了。
马上风那次没有去现场,但他听到云小深的描述后分析,运用掌法是需要内力配合的,宋山在耍招过程中,正是由于其内息循环奇经八脉,消化了聚在体内的酒气,这才醒了过来。云小深觉得这个解释还是很合理的。
除了喝高了的宋山,还有一人曾在云灵荒院里现场耍过武艺,云小深记得他叫马戒从,也是住在山上的,山的名字叫华阳山,他所属的门派叫华阳宫。对于山的名字跟门派的名字为何差不多这个问题,云小深有些困惑,困惑的原因是他不知道究竟是先有山名还是先有门派名。
马戒从是一个脸上总挂着笑的中年人,在他讲课过程中,说的最多的不是华阳山,也不是他们华阳宫,而是一本书。
这本书是马戒从自己写的,他说里面都是一些离奇古怪的民间鬼怪故事,为了收集这些故事,他声称自己已经游遍了五湖四海三山五岳。
这是一堂有些奇怪的课,云灵荒院本来是请他向后辈们传授练武经验心得的,但在台下孩子们的要求下,他讲了半天的鬼故事,虽然有些离题,但最后面的那些记录者由于任务在身,只得认认真真得将这些鬼故事一字不落的记在纸上。
尽管大部分的孩子包括云小深自己都深深沉浸在这些故事里,但还是有人提出让马戒从耍武艺,后来云小深才知道,那个人就是经常拿第一名的施恩。
能在这样的时刻提出这样的建议,云小深见识了施恩对武学领域的发自内心的喜爱,这或许也正是他能次次拿第一名的原因所在。
令云小深没有想到的是,看起来没有喝高的马戒从,竟也像喝高了的宋山一样,答应当场展示华阳宫的武学。
只是,这一次,台下传来的不是期待的声音,而是一片叹息。这跟宋山那次是完全不同的两种反应,由此可以得知,在云山雾绕的不知所云与武学展示两者之间,大家是倾向于后者的,而在武学展示和精彩鬼故事之间,大家同样也是偏向后者的,并且,这种偏向是绝大多数的偏向,除了少数武学痴。
马戒从用的是剑,但他自己却没有带剑,这跟其他那些讲课时武器从不离身但就是不肯耍给大家的大侠是很不相同的。于是,他借来一把范师傅上课时用的那种木剑,在大家的叹息声中耍了起来。
云小深承认,马戒从的剑术与鬼故事同样精彩,或许在武学爱好者眼里,他的剑法是更精彩的。但大部分人,都希望马戒从快点把剑术耍完,然后继续听那比这剑法更精彩的故事。
马戒从在好不容易展示完了一套在众人心里恐怕是天底下最耗时的剑术后,应几乎全部台下孩子的要求,又讲了几个故事,直到后面的记录者提醒他,时间差不多了讲授应该结束了,他才罢嘴。
这个建议,在听众心里,跟施恩的建议基本上是同样恶劣的,于是大家第一次表现出对大侠的恋恋不舍,这在先前那些场的讲授中是极其罕见的,在先前的讲授中,云小深切身感受到,大家的情绪不是对大侠的不舍,而是对晚饭的渴望。
马戒从走的时候,送给大家几本他写的书,并说这本书只是第一部,他要把鬼故事写成一个系列,这几本书在后来的岁月里被大家竟相传阅,有的人甚至为了看它致使睡眠不足影响了武学修行,介于这种情况,云灵皇院派人把书强行没收了。
但后来,那本书的手抄本又神秘地出现,原来,有人提前预料到了这场灾难,很早就开始着手于抄录上面的故事,云小深以及所有其他的书迷,对那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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