腊月快要过小年之时,谢二郎才带了谢由回来。
那厢余谷去年娶的媳妇也是在小年那日生下了一子,余小英跟谷芝堇亲自送了红鸡蛋来,谷芝堇在谢慧齐的院里坐了半天,半天才憋出了一句“不像话”,也不知道是在说谁。
余小英又跟哄活菩萨一样地把她哄回去了,要不然谷芝堇能在国公府住下。
谢慧齐也是有些想笑,他们生出来的孩子比孙子还要小,这事也就她那姐夫能跟没事人一样,泰然处之了。
小年这天,齐奚要带平哀帝回来,她之前就朝府里递了信,说要在府里住个三五天。
一年到头才休沐这几天,谢慧齐明知于礼不合,究竟还是偏心,还是硬着头皮顶着齐国公的皱眉把这事应了下来。
宫里一大早,平哀帝就起来了,在宫门圈转了两圈,都没等到二小姐来,他就去路上迎,这都走到一半了,总算把人迎回了他宫里。
给国公府的礼物内务府早打点好了,齐奚这厢去长乐宫也是把平哀帝要带过去的东西过一遍目,这次毕竟是小住,要带的东西还是有的。
“要看的书就不带了,你要看什么,我带你去阿父的书房。”齐奚在路上挽着他的手说。
“给我看啊?”
“给,不给我也悄悄带你去。”
“你阿父最近很不喜欢看到朕。”从不跟小表妹说朕的平哀帝这时候连朕都出来了,最近被国公爷冷眼盯多了的人有些后知后觉的后怕起来了,小声嘀咕。
他跟国公爷生扛的时候,他就不太记得国公爷还是他岳父了,两人政见有太多不合之处,平哀帝很难一直对他的表伯父和颜悦色,平哀帝最近大声说话的次数比他前面将二十年的次数加起来还要多上许多次。
皇帝嘀咕,齐奚却要笑不笑地瞥了他一眼。
别以为她不知道他有多欢喜跟她阿父吵。
吵回来心情愉悦,还能多吃两碗饭。
见小表妹笑着瞅他,平哀帝也是摸摸鼻子,笑而不语了。
国公爷再不喜欢他,他叫他进宫,还不是得进宫?再恨不得把他的脑袋拍书桌上骂他鼠目寸光,他不懂的,还不是得手把手教他?
平哀帝是真真喜欢这样对待他的齐国公,也就是这样的齐国公让他明白,以往那个对他疏淡的齐国公是有多克制有礼。
“等午膳后歇好,我就带你去鹤心院,我带你去给娘小院子里的小花房看看,你到时候替他们修修叶子,别剪狠了,那个是齐望三不五时表衷心的,没什么多的可给咱们剪的,剪坏了就不好了。”齐奚顿了顿,又道。
“好。”
“到时候母亲要给你赏,你看我眼色行事。”
“嗯?”平哀帝侧头看她。
“我想要阿娘那对蓝花瓶好久了,回头得回来就给你放书房里头。”齐奚笑着道,“那是我宝丫姑姑特地从江南瓷镇找师傅烧给她当寿礼的,她平时宝贝得不行。”
平哀帝默然。
这似是有点不太好罢?他们平时都要绞尽脑汁怎么讨好她娘了,还夺她所爱?
“阿娘有两对呢,”齐奚知道他在想什么,笑着道,“还有一对收在库房里堆灰,我们把堆灰的那对讨来就好。”
平哀帝还是默然。
齐奚见他不敢说话,斜眼看他,“你也未必能讨得着,到时候看看再说罢。”
觉得自己此时有点一无是处的平哀帝又摸了摸鼻子,诚心道,“你放心,我会为你讨来的。”
“嗯,还是哥哥好。”齐奚又欢欢喜喜起来了。
哥哥总算有了点用处,平哀帝的嘴角又翘了起来,头时不时地往她脸上偏,一直看着她没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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皇帝要来,国公府也没太大变化,不过小年到过年这几天送年礼的人是不接待了,外人不再允许进府。
齐璞本就在禁卫军呆过,所以内务府的禁卫军一到,由他跟着暗堂的人一接洽,皇帝那也就能掌握自己确切的安全。
国公府做事无声无息,皇帝来了也是自在。
谢二郎父子从西北回来,谢由小黑脸上被冻了两个红嘟嘟出来,成为了齐国公府最丑的孩子,他本来也没发觉这事,就是有天被齐国公抱到镜子前擦头发的时候打量了一下镜中的他跟齐国公,等到谢慧齐给他脸上涂膏脂时,他就不再像猴子一样溜出去了,反而坐得端端正正的,小手整齐放在膝上,正襟危坐让母猴子给他涂那香喷喷的只有母猴子才涂的东西。
齐润极为喜欢他这个小弟,在谢由面前找到了当哥哥感觉的小公子就天天带着比他还小的小公子出门玩闹去了。
齐国公府这几日不见客也说得过去,毕竟是过年了,规矩是谁家都不能往别人家跑的。
齐国公这一年来从江南奔波回来又忙于事务,本想着这几日好好休歇会,即便是这样皇帝还是跟到他家里来了,所以小年这天,国公爷也半冷着脸,对谁都爱理不理的,话也没说几句,末了还是这夜谢慧齐带着他回老鹤心园住了一晚,第二日齐国公才开始带着平哀帝一块“玩”,允许他跟着他屁股去书房跟是武堂消磨时日了。
齐奚也算是能候在母亲身边坐一会,好好当她衣来伸手,饭来张口的娇娇女了。
家里有了长嫂,齐奚也不管府里的事了,谢慧齐任她清闲了两日,就也打发了她去跟着齐望整理他们的院子。
齐奚笑嘻嘻地去了,回头又从他们的库房寻摸了不少好东西回来,整理好初一上门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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