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妄一路压着超速线开回家,脑子里不断回闪汤城说过的话。
汤城的腿三年前受伤留下了后遗症,虽然也可以行走,但并不灵活,所以如非必要,他都会坐轮椅,抛开日常生活不谈,连车他都根本没办法开。
而且黄建华之前尸检结果显示他并不是死于枪伤,是被人勒死的。
身高一八五左右,八十公斤,并且身手应该相当干净利落,汤城身边应该至少有这样一个心腹。
陈妄一直觉得,汤城最后未免太自信,他甚至到最后好像都没想过要怎么跑,而是激怒他。
他是不在乎生死的,只要他快死的时候陈妄能陪着他就行,甚至只有他被抓了,陈妄那根紧绷的神经才会松懈下来。
才会让其他人有机可乘。
所以即使今天他一走林贺然就安排了人守在隔壁,即使这段时间以来陈妄也从没松懈过,这会儿喉咙还是有些干哑发紧。
车子嘎吱一声刹在小区铁门外,陈妄穿过小花圃推开沉重腐破的木制安全门疾步进入老楼道,几乎是推门进去的瞬间,一道漆黑的人影从暗处悄无声息地冲出来。
正常情况下陈妄本来应该能躲开,但他这会儿脑子里全想着楼上的孟婴宁,反应慢了半拍。
刹那间那人已经撞上他的腹腔,力气极大,撞钟一般,陈妄直接被抡在墙上。
后背撞上坚硬冰冷的水泥墙面,发出砰地一声沉闷撞击声,隐约仿佛听见背部肌肉和骨骼撕裂的声音,五脏六腑跟着一震,嗓子里一股腥气直冲上涌:“操……”
刚抬起头来,那人提臂直挺而下又是一拳——
陈妄咬牙堪堪侧头躲开,拳风擦着他耳边呼啸而过直直砸进他耳畔墙里。
石灰抹的墙皮哗啦啦地脱落了一块儿。
那人像是完全感觉不到疼,没有任何停顿反身一扯,卡着肩一个过肩摔将陈妄整个人狠狠地砸进地面,一只手送进腹腔,另一只手抵上喉咙。
几乎没有任何喘息的空间,招招凌厉致命。
这人是个肉搏的专家。
甚至能感觉到腹部被什么尖锐冰凉的东西撕裂,陈妄眼前一黑,凭直觉躺在地上一脚踹在他肚子上。那人被冲退半步,陈妄抬手顺势捞过擦着他喉尖的那只手,掌心一疼,锋利的刀片划出一道深长的扣口子。
再晚半秒,这刀片就会划破他的喉咙。
陈妄从地上一跃而起,攥着刀片的那只手没松,力度很大,几乎穿透手掌,血滴答滴答的顺着指缝往下淌,他感觉不到似的拽着那只手往前一带,另一只手一拳抡在了那人太阳穴上。
男人的脑袋一声闷响磕在墙上,身子晃荡着,下一波攻击已经组织好。
凌厉的拳风带着指间夹着的薄薄刀片迎面而来,一楼楼道里空间狭小几乎无处可躲,陈妄侧闪堪堪躲过一拳,劈手夺下刀,扣着他手肘撞在旁边防盗门上反身借力猛地往外一旋,咔嚓一声卸了肘骨。
男人终于发出了点声音,另一只手几乎同时砸过来,冷锐刀尖在指间灵活一转,深深扎进陈妄肩膀,撕开肌理一路下划。
陈妄一脚劈上他侧膝神经,手臂死绞住他脖颈一个翻身,砰地一声把人压在地上,单膝屈起卡死,一只手狠狠卡住喉咙,直起身,终于有了空隙说出第一句话:“汤城都快死了,你这么拼干什么?”
“一行有一行的规矩,拿了钱就得办事。”那人脸被狠狠摁在地上,声音浑厚。
“他让你杀我?”陈妄有些好笑地说。
“你和你女人。”
陈妄笑了一声:“他给你开的什么价?我看看你们这行有没有前途,考虑考虑要不要入行。”
“……”
“除了你以外你们还有没有别的同伙?”
男人不说话了。
他们动静不小,空间有限,一楼对门的那户防盗门被砸得砰砰响,住的是个老太太,已经吓得报警了。
老太太听着外面没声音了,凑在猫眼前看了半天,才颤悠悠地打开了门。
几层楼以上声音也传不上去,陈妄听见开门声,侧头看了一眼,手不敢松,小臂和手背上青筋暴起,肚子那块的儿的血跟不要命似的往外窜。
老太太吓得后退了两步,瞪着他,看起来要厥过去了。
“老人家,”陈妄喘着粗气说,“帮忙打个电话行吗,我这现在有点儿腾不出手,谢您。”
一分钟后,小陈领着几个人从楼上跑下来,孟婴宁跟在他后面。
地上那人孟婴宁是认识的,寸头,看起来很高,那天在陈想的工作室里,汤城后面跟着的那个男人。
但她现在顾不上那些。
陈妄一抬头,就看见小姑娘苍白一张脸。
他不知道自己现在什么样儿,但伤得应该不轻,后背已经疼麻了,可能流了太多血,脑袋发昏。
他把人扣在地上看着小陈他们扑过来拷上,才直起身来靠着墙坐在地上,小陈他们在说些什么,陈妄没注意听,就看着孟婴宁朝他跑过来。
十二月隆冬,楼道里冷风呼啸着从破旧木制安全门窗往里灌,屋里有暖气,她就只穿了条薄棉质睡裙跑出来,鼻尖冻得通红。
陈妄笑着朝她伸出手。
孟婴宁跑到他面前,蹲下了,语速很快地说:“再等等,他们去开车了,我们马上去医院。”
她手指颤抖着摁住他流血的手掌,到手臂,却怎么也止不住,孟婴宁抬手抽掉了自己睡衣上的腰带,绑住他手臂一圈一圈儿紧紧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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