辛翳缓缓走了几步:“就看成周的将领是个什么样的脾性了。如果胆大激进,就会认为必须主动出城,才能让渑池宜阳和成周一同包围晋楚双方,我们就不硬扛,分散击溃他,或者再分师用小计谋,引诱他们的部队跋涉。但如果他谨小慎微,就会谨记坚守成周的任务,不敢随意出城,那我们就将援军俘虏后带至成周附近斩首示众,再传播各类谣言,尽量让城内率先崩溃。但这也不是万全之法……“
南河心道,确实,魏国如果想要救成周,派大量兵力来,怕是会将这一带的战役拖入泥潭之中。
一定要想出迅速攻城的办法来。
她毕竟读史极多,对于中国翻着花样的战争史实在太了解了,那些计谋与攻城的手段、器械她脑子里有不少相关的知识。只是南河认为计谋虽重要,但战争的基础还在于国力与治军,许多时候追根溯源,那些用了计谋的经典战场案例,最后真正的赢家往往不是那些计谋精彩的一方,而是踏踏实实治军扩张,将制度完善贯彻的国家。
就好比桂陵之战中,谁人都知道孙膑田忌围魏救赵的典故。
又有谁知道救赵其实最后根本没救下来,魏国还是攻下了当时赵国的首都邯郸,魏国的主力也没有被齐国击溃,后来还是楚国出面经过会谈,以魏军撤兵邯郸,来换取齐国释放庞涓。
而之后马陵之战,也正是因为齐国动用兵力广,各国相互协助,秦国从后伏击等多种原因,才把魏国拉下了强国之位。
南河自认比不了孙膑这种祖师爷,但她也有些做军师的头脑,只是以前有辛翳这位不打败仗不好欺负的主,也用不上她坐个小车跟在后头出谋划策。芮城上阳一战才是她第一次实践自己脑袋里这些想法。
但也给了南河信心。
这次围攻成周,如果需要快攻,那就必须要用些她以前不太在意的手段。
她道:“如果要快攻,还需要因地制宜,我需要有人能够摸清楚成周内外的状况,从城墙高度到材质,周围的路线,是否有树林覆盖,箭塔的数量等等,所有的细节都需要。你能有人去做这些事么?”
辛翳微微挑眉。
以前楚国的细作军探,全都是她一手培养,也是她把这些人一个个逮出来,清出晋国的。有没有人能干这种事儿,她心里没数么?
大概是辛翳面上的表情有点看穿她似的似笑非笑,南河自己脸上也有些挂不住。
辛翳看她臊眉耷眼的样子就觉得想笑,点头道:“有。可以。此事便交给楚国去做。”
南河:“我们还是要考量魏国到底会把多少兵力放在成周,而且在战役中,我们也要尽量留存实力。楚国从境内调兵容不容易我不知道,但晋国并不是有那么多兵可用。”秦国那头还在战线吃紧,晋国确实无兵可用。
而且楚国调兵也不是易事,还要有大量的民兵紧随着调兵来运送粮草。
辛翳低头看向地图:“确实,尽量减少正面对战。而且我怀疑,魏国可能还有一部分兵力,进攻晋国中部。”
南河神色一凛:“你认为魏国突然动作,是因为害怕晋楚结盟?他们不容易直接威胁楚国,便想要来威胁我晋国,迫使我调兵回国,中段晋楚结盟?”
辛翳:“我认为可能性非常高。如果他这么做,我们的目的就不该是威慑魏国,而是真的要联手扼杀魏国。”
南河神色犹豫:“光这么说……能做到么?”
辛翳:“不是能不能做到,而是必须做到。我已经在整顿楚国腹地的部队,调派大量部队北上,我看这阵仗,已经不能再想着逼退或威慑了。如果晋国又被魏国进攻,楚国愿意北上协助,只看你们晋国是否信任了。”
不只是南河,周围近臣不论晋楚,都微微一愣。
上次还是局势紧张,楚王突然伸手薅晋王衣领子,突然这次会面又跟相见恨晚似的好起来了。
南河没多想:“我信。但只要是进了晋国的军队,可以自有领将,但必须听我指挥,你又愿不愿。”
周边近臣倒吸一口冷气。
其实楚国派兵进入晋国,那是想随时翻脸,一路攻到曲沃云台都有可能,到时候晋国就可能被人釜底抽薪了。
而晋王说要楚国的部队全权听他指挥,那他也可以随时翻脸,在楚国协助他们之后,围攻楚国的军队让他们回不去家。
其实对于互相不信任的国家来说,任何深度的合作,都冒着被反捅一刀的巨大风险。
但如果不开始尝试信任,所谓的结盟也会形同虚设,最后结盟之下仍然什么都做不了。
辛翳也明白这一点。
南河先提出借船,便是对他的信任,那他必定要报以信任。
这甚至已经不是当年君臣之间的信任,如今他们的每个决定背后都有太多的人命与机遇。
他们两个彼此相信总是容易的,但难得在于如何让两支军队相互信任,两个国家相互信任。
这最起码要从一次真正成功的合作开始,这次合作到底会不会出差错,也决定了晋楚的结盟到底能走多远。
辛翳点头:“好,只要进入晋国的军队,虽有将领治军,但由你指挥。若将领不听令,可以晋国军法惩治!”
南河张了张嘴,她眼底有点酸。这不但是对她品性的信任,也是对她治理国家,管理军队朝堂能力的信任。
她此刻忽然有点想伸出手去,偷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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