南河心头烟花乱炸似的懵了,辛翳却似轻松起来,笑道:“外头雨下的很大,这架大车你也坐过,高度也够,车内什么都有,夏日有冰鉴冬日有暖炉,你就在这儿坐着就是了,什么也不需要下车。”
南河看他神态自如的看着车外行进的军队,道:“我以为你会下车骑马。”
他回头,很自然的抿了抿嘴,似撒娇似的道:“先生不愿跟我坐在一起?想让我下去淋雨?”
南河连忙道:“没有。我只是吃惊。”
辛翳知道她吃惊什么。
自从他那天直说喜欢她之后,南河的态度都有些微妙。说她躲着也不算,但说她完全没听进去当耳旁风也不算,但她又想与他保持距离,又难以与他保持距离。
辛翳忍不住幻想,南河的心态会不会像往日的他一样胶着。
但这种幻想,使他觉得她连犹豫的沉默,等待的间隙都是甜蜜的,都是得意的。
他心底在得意洋洋笑道:你看看你,还不是要像我一样。
但这种心情不是笃定的,就算不确定是不是真的,他总是开心的。
甚至有种摊手摊脚的无所谓:反正他该说的都说了,再有什么他也不怕了,他对得起自己的内心。
他甚至自顾自的想,天底下没有比单恋更快乐的事情了,没人能知道他现在脑袋里有多少想法,没人知道他在自己胡思乱想的世界里到底有多开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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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南河凑上来了,他呼吸一下子紧了。
她侧头道:“不过,我们怎么在马车上?”
辛翳微微偏头:“你白天说的话,就忘了?不是说魏国可能知晓楚军扎营的地点,我就临时更改扎营的地点,不过还不能告诉你。”
南河睁大眼睛:“为什么不能告诉我?”
辛翳忍不住想笑:“万一你告密了呢?”
南河瞪眼:“你觉得我会——”
辛翳摇头叹气笑道:“你真是不懂开玩笑。我们在往崤山的西部走,这样方便未来我们的计划。不过我不会亲自上战场,我建议你也不要亲力亲为。如今不过是面对一个成周,就是未来打他魏国真正的国都大梁的时候,我都不会亲自露面。”
南河:“我不露面,是因为我不会打仗。”
辛翳:“那也挺好的,至少安全。”
南河抱膝点了点头。神情有些奇怪,显然多想了:“那这赶路要一夜么?”
辛翳尽量压着自己的嘴角,让自己不笑,淡定道:“路途不近,下起雨来又不好走,我也总要歇息,坐车也不行了?或者先生想要去坐低矮的小车,也不愿意在这儿?”
南河看外头雨下的急,而且周围的马队走的也不像能挺的样子,她总不能叫停车队让自己去别的车上去住,而且一时半会也未必能空出来一架她能住的马车。
南河暗自叹了一口气:“没有,在这儿也挺好的。”
辛翳姿态放松的斜靠在软垫上,转过头来,道:“我白日看到先生的小指了,小指是怎么回事儿?看伤口不像是陈年旧伤。”
南河跟他没什么秘密,叹口气:“自己砍断的。”
她没料到辛翳一下子坐起来了:“什么?!”
南河:“没,只是舒被人砍断的小指,那截小指被人捡到了。我要想伪装成她,不照着做不行。”
辛翳真的愣了,他是万万没有想到。
南河以前身上虽然有些细小的伤口,可是大的伤害一次都没有过,忽然断了一截小指,还是这种理由。他陡然拧眉:“你何必如此!你完全可以不帮他!你回来就好,你回我楚国就好!还、还把自己手指给——!至于么!那个什么太子舒怎么值得你这么做!你——”
辛翳陡然想起来,南河以前也曾想过替他挡刀,甚至胳膊差点被人卸了,她也毫无犹豫。
然而那时候他们已经相识许多年了。
她却肯为了那个相识没多久的太子舒做这样的事!
辛翳心底翻江倒海似的怒起来,他伸手拽住南河的手指,道:“你总是摸小指你自己都没意识到么?你自己都适应不了!十指连心!我受过那么多伤却也没断过手指!那有多疼我心里有数,你少要在这里说什么不疼没事儿!你怎么就肯对自己这么狠!”
南河手指被握在他手里。
南河垂眼,想抽手却没能抽出来,她叹气:“……并不是为了谁,是为了我自己活命。如果我不伪装成太子,那个场面下我自己也没活路。小指又算什么。不过事情过去了,也不重要了,对吧。”
辛翳急了:“谁说不重要!”
南河:“你不说不喜欢那张脸也不喜欢晋王么。那个身子断了根小指也没什么吧……”
辛翳:“可我想到那是你在疼,我就——!而且你还是为了一些无关紧要的人受了这种伤!那个舒又算什么玩意儿,他怕是还不知道你为他做了这么多吧!先生为我做的事我可都记得,一清二楚!”
南河笑了笑:“断手指的事儿我甘愿,给你做的事儿我更甘愿,也没什么太大的区别。别在意这些。”
辛翳还是眉眼垂下去,毕竟先生在他身边这么多年,除了当时章华台避难,让她受了很多苦,他就没让她受过苦。他也发誓过,不要让千里迢迢来到他身边的先生再受苦了。
却没想到……
辛翳似乎生起闷气来,低头没说话。
南河喜欢他平日里兴奋多话手舞足蹈的样子,看他神情有些消沉,也连忙哄他道:“白日里我哪里没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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