负黍君:“现在……也只能这么做了。令人快马加鞭送信去给渑池、宜阳。这两座城池早就占下,让他们各带一万兵力,原路返回,现在崤山东侧扎营,随时待命!如果晋楚大军一同前来攻城,就让他们从背后突袭。内外夹击,绝对让晋楚有去无回。”
他手拍了拍湿透的城墙,只沾了半手湿泥,随手甩了甩道:“成周可不是那么容易攻下的,论军备储粮,论城内士兵数量,就算是城门被攻破,就算是楚军从天而降,在成周城内可都讨不到好。我们只要等,守住几个月就足够。”
而成周远处,黄河沿岸停靠的斗舰上,风雨让黄河水暴涨,船只也随着波浪摇动不已,船舱内潮湿昏暗。
南河只感觉桌案随着波浪一偏,棋盘上黑白子紧跟着滑动滚落,她叹了口气:“罢了,这船上也没法下棋。”
辛翳有些想笑,刚要捡几颗棋子摆回原位,就听见有脚步声靠近过来,船舱外头响起师泷的声音。他脸上笑容一收,南河斜看了他一眼,道:“师泷,进来说罢。”
师泷满身是雨,快步进来:“大君,楚王。臣已经得到消息,渑池、宜阳已经有军队回撤,打算援成周!”
南河点了点头:“好!这也都在计划之内,城墙挖了多久?不必挖通,主要是按我所说去做,然后及时撤离。毕竟靠的是天时,错过了这个机会便不好寻了。”
师泷:“已经过去了将近三日,按计划来算,藏匿在塔楼车内去挖掘城墙的士兵,大概已经开始撤了。”
南河看向辛翳,压住了脸上的笑意,状似严肃道:“那这会儿快到了您的投石车登场的时候了。”
辛翳微微挑眉:“一切如晋王所预料的,那投石车自然也按计划,已经在路上了。这一切都进行着呢,不必打扰我们下棋。”
师泷十分不喜欢他那副轻佻的样子,却又因对方是强国霸主,不敢表现态度上的不一致。
辛翳看漆盘确实乱了,伸手把黑白子捡起来,放在盒中,道:“下棋不便,来玩点别的吧。”
师泷虽然觉得辛翳的样貌和性格确实和传言里的妖容昏聩有些类似,但楚国那样富庶奢华,他却在军中很凑合,除了吃饭上挑剔一些,就算住在了漏水摇摆,还昏暗不堪的斗舰上,倒也乐得其所。
就是跟晋王有些……一见如故。
也不知道为什么,天天好像跟晋王有商议不完的事儿。
晋王明明如此喜静的人,竟也似乎觉得对方是楚王,不好拒绝议事的请求。但说是议事,一开始还会聊军务,后头就开始下棋玩了。
这会儿辛翳把黑白子装在一个盒子里,一把扣在了棋盘上,看着小山一般的棋子,道:“我选白子,你选黑子。一人一枚挪动,弄动了别的棋子就算违规,这一次就不许再移动。看最后谁先全部拿走自己颜色的棋子?要不要玩?”
师泷:……太无聊了吧。尧造围棋可不是让人玩这种小孩儿游戏的!
南河沉吟:“我选白子。”
师泷:……???
大君!大君——你虽然年纪小,但也要稳重一点,不要被他带跑啊!
这游戏确实是辛翳琢磨出来的,从好多年前她就开始跟他们玩了,南河也是熟手,好多年没与他玩过了,她自认可不会输。
南河这才拈住白子,手不动,头不抬,稳如磐石道:“师泷,你先下去吧,如果有事再随时通报。我们已经等了三天,不差这一天。”
师泷都有点痛心疾首了,面对两位王,也只能:“……喏。”
辛翳:“先生倒是会选,选了白子那就是天时地利了。”
南河微微一笑:“确实,只差人和了。”
在他们下棋的同时,严阵以待的成周城墙内,无数弓箭手对准了内墙,只等待那些挖通墙壁的晋楚士兵,一露头就被乱箭射死。
城墙下,已经遥遥可见,三四米左右的高度上,出现了不少被挖通的洞口,却迟迟不见有人出来——
暴雨中魏军举弓的手臂都酸软,却只看见一些泥土从洞口中簌簌掉下,黑漆漆的洞内静悄悄的。
然而在城墙上,却忽然响起了哨声和惊奇的说话声。
魏军主将看向城墙外,只看到一大片灰头土脸的挖洞士兵,就像是吸饱了血的蚂蟥,从孔洞中退了出去,有□□接着他们,还有士兵正忙着撤回云梯和塔楼车,在战车的掩护下,一群专门打洞的晋楚士兵就想这样退走!
魏军主将一阵惊奇,却也立刻反应道:“放箭!”
箭矢兜头而下,密密麻麻的砸在这群晋楚士兵撤退的路线上——
然而远处却响起了轰鸣的声音。
像是远远滚来的闷雷,但在雨幕中,站在高处的负黍君却依稀看清了远方。
最先看到的,是一排排楚国的投石车!在无数牛马的拉动下,像是前来推城的怪物一般,朝这边而来!
负黍君对着箭楼下喊道:”命人立刻去堵住孔洞!看来是楚国派真正的大军来了,估计有人会通过城墙上的通道杀进来当先头的跳荡兵!让弓箭手不要动——”
雨幕越下越急,让人恨不得在眼帘里摸一把,能把远方的静物看清楚。
负黍君眯眼,他或许觉得自己年纪大了可能看不太清,问身边年轻的副将:“能不能看到楚国的军队!有大概多少战车,骑兵?楚国战车七十二车一组,骑兵八百一队,你只要数队伍算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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