南河提着衣摆往外走,她到了门口,才瞧见辛翳没跟出来。
南河回头:“你不去见么?”
辛翳:“我不凑那个热闹,要是她留在楚宫,非要吃个团圆饭的时候再见就是了。”
南河倒也理解,走过来又摸摸他脑袋,辛翳摆了摆头,显得不耐烦,却低头压不住笑:“干嘛,不要像安慰小孩儿一样安慰我。我又不是简。”
南河:“简可比你好多了。他谁都喜欢,他对谁都满腔热情。他是我见过最好的孩子。”
辛翳瞪眼:“比我小时候还好么?”
南河撇了一下嘴角:“你小时候我只想打死你。”
辛翳扬起脸,隐隐有些得意:“谁能想到不但没打死,还给我这个气你的小屁孩生了两个小屁孩。”
南河咬了咬嘴唇,压着笑意:“悔不当初。”
辛翳瞪眼:“悔不当初??!”
南河:“早知道早就生了,折腾那么好几年,还折腾一大圈。”
辛翳一脸“这说的还算人话”的表情。
南河拍拍他脑袋:“你去陪陪简吧。他很喜欢你的。这世界上喜欢你的人可不多了。而且这孩子还是无条件的全心全意的喜欢你。他虽然有点傻,但你也可以慢慢教他处理好各种各样的事情,也可以跟他一起成长啊。”
辛翳:“这会儿我还是先处理政务吧。睡得太久了,等晚点你也在的时候再说。”
南河:“嗯,好。今天咱们四个睡一张床好了。”
辛翳瞪眼:“不行,我都好几天没——主要是因为小孩儿可能会尿床,多烦人啊。”
南河斜眼看他:“那我不嫌,我跟孩子们睡。别说了,你要忙你的政务就忙吧,我要去见舒了!”
她说着,脚步轻快甚至有些激动的翩然离去,辛翳望着她的背影,看着桌上的牍板军报,忍不住托腮。
南河倒有件事没说错。
孩子是会毫无条件,甚至毫不记仇,毫不求回报的爱着自己的父母。虽然他们不像成年人那样会用各种各样的付出来表现这份爱意,但他们已经近他们所能给予了最大的依赖与喜欢了……
景斯几乎第一次看到南河提着衣裙有这样快跑起来似的脚步,她几乎是跳过门槛,小跑社到偏殿里。宫中上下都知道这位王后的老成稳重,看她面带笑意一阵小跑,宫奴也吓了一跳,他们还没来得及跪下,王后已经跑走远了。
当南河推开回廊上隔断偏殿的障子门,跑社殿中,却只见到室内空无一人,她唤了一声,却无人回应。
南河刚要往屋里再走几步去找,就听到背后一声呼唤:“哟。暄妹怎么这么不稳重,一路小跑带颠步,看的我都一愣愣的了。”
南河猛地回过头去,回廊的栏杆上,蹲着一个带草编帽的少女。
以她们的年纪,舒或许已经不能称为少女,可南河望着她的双眼,看着她晒黑的面颊和点点雀斑,那因不再养尊处优而粗糙的肌肤,还有披在肩上乱七八糟的散发,她却真真切切的感觉舒拥有比她们初见的时候还明亮的双眼。
足以像她心中的少女形象。
舒摘下草帽。
她穿着高齿的木屐,缝满彩带的长袖深衣,还有披发里辫着彩绳的小细辫子,脖子上繁复的羽毛与骨头的饰物,都显示她有了新的副业——游巫。
南河站在那儿,手垂下来,笑着耸肩,感慨万千,却又摇头:“你这是开始招摇撞骗了。”
舒甩了甩头发,笑道:“我可不是有意模仿你当年。后来我发现以我的武艺,当游侠迟早被人砍死,还是当游巫做做法,写写卜筮,偶尔给人算账记字更好生活。你知道我当这几年游巫,最大的感想是什么?”
她说着,蹦跶到南河面前,和她平视。
南河细细瞧她,那眼神让舒心里泛软,想让她撒娇,想让她抱住南河,吸着鼻子跟宣泄情绪似的说她这几年遇到的好事坏事倒霉事。但她知道自己不适合那样了,她耸耸肩,笑起来:“我建议你把你的大巫都赶出去,他们水平怕是也没比我高多少。”
南河笑:“他们都做巫史了,再说辛翳也很不信卜筮,除了他上次称天子,自封帝以来,就从没卜筮过天意。你要想来我这儿混个一职半位,怕是还要跟重皎竞争上岗。”
舒撇了一下嘴角,她面容上多了几分市井烟火气,却只让南河感到了亲切,她笑道:“想让我在你男人眼皮子底下给他做官,我还不乐意呢。”
南河笑起来,她看着舒,舒的变化太多了。
南河大概猜得出她的生活,几个月前,秦璧联合大军痛击了匈奴与贵霜,贵霜果然是战线拉的太长,再加上这几年夏季降雨极少,对楚国影响虽然也大,但贵霜横跨的西域几乎是滴雨未降,对贵霜的影响更是致命的。
匈奴与贵霜虽然没放弃,但他们也暂时无法支持再打仗。
他们拟定谈和,辛翳却有点杀红了眼,他怕此时不击垮对方,他怕这次谈和也给了对方休养生息的机会,让对方卷土重来。但南河并不同意追击,因为如今楚国能够击退匈奴,一是依靠几位年轻勇猛的大将,二是靠着北部旧赵旧秦等国百姓对匈奴与贵霜的恨意。
但这背后,楚国军制中已经有极多危机暴露出来。
辛翳自封“皇帝”并不是在个安定时节,所以从朝政到军制,都还在从旧日分封王国楚国到统一王朝的过渡期,历史上汉代出现也很适合当年的许多制度,还都没有被定下来。如今
喜欢帝师系统请大家收藏:(m.shudai.cc),书呆网更新速度最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