穆清听得先是一呆,下一刻便面红过耳。
沈霓裳也噎了噎,嘴角抽了抽,无声瞪罗才,用目光质问:“说这个干嘛?”
罗才摊了下手,面色无辜地用目光回道:“咱们关着门半天,不是这些夫妻隐私,说别的也说不过去啊……”
一面目光说话,嘴里也没停下,演戏入木三分,脸上是鬼脸表情,口吻却带了几分不耐道:“好了,就这些了么?若没别的,在下就告退了。师傅还等着呢。”
沈霓裳目无表情看他。
这老骡子,当她没看出他眼中的兴味得意么?
算了,这时候不同他算账。
反正这针还要扎好几天。
沈霓裳看向穆清,也很快进入状态,语带娇羞:“相公,你送罗大夫出去。”
穆清应了一声,将门打开,引着罗才朝外行,一面语带感激致谢:“有劳罗大夫了。”
罗才已经调整表情,木着一张脸,摆出一副端方模样的行了出去。
外间廊下一个丫鬟陪着笑脸道:“老祖宗看罗大夫来了这许久,生怕有事便让奴婢来看看。”
来看看?
既是来传话为何不叩门?
沈霓裳扫了那丫鬟一眼,心中清明。
这个丫鬟也好,还是早前那两个仆妇也好,只怕都是其他人安插或是被收买的眼线。
余老太君虽是昏聩,但手里也有不少钱财宝贝。
这些人不过是防着,生怕她们从中得了好处罢了。
沈霓裳看那丫鬟的眼色不善,那丫鬟虽是陪着笑脸,但眼底也有些轻视不屑。
显然是听见了罗才方才在房内所言。
大户人家,一旦妻妾怀孕皆要分房。
这两夫妻不但不分房,竟然还打听这个……
大着肚子还想那回事,真真乡下来的,太不知羞耻!
丫鬟满心鄙夷,神情恭敬,眼神却轻视之极。
显然没见两人如何看在眼内,连装都不愿装全。
沈霓裳心思通透,只一眼便明了丫鬟眼底的轻视何来,不觉心里头发堵,却有发作不得,只得看着罗才的背影暗暗给这老骡子记上了一笔。
再回到余老太君房中却是满满一屋子妇人。
除了司夫人,识得的有秦夫人同木宝珠,还有那日见过的两位侧室,还有七八个华装妇人,年纪从双十到四旬不等,看座次应是木家各嫡子庶子的正房夫人。
秦夫人同木宝珠自然坐在最靠近余老太君的位置,连司夫人都被挤到了床尾的一个角落位置。
木宝珠不知说了什么笑话,一屋子眼生的妇人都捧场地笑起来,七嘴八舌的附和。
司夫人坐在边上,嘴角笑意微微,不热络也不疏离,恰到好处。
只余老太君没笑,半躺在床上一副百无聊赖地模样,只眼巴巴地望着门口方向,见得沈霓裳同穆清二人行进来,余老太君一下子来了精神,坐了起来,脸笑成一朵花:“蝶儿过来——”又埋怨道,“怎么用了这许久,那个大夫年轻,只怕医术未精,下回还是让老糊涂替你看吧!”
沈霓裳含羞上前,但床头已经没有位置,便站在屋中含羞笑道:“罗大夫很好,说得也很详尽,是妙音问得多了些才耽误的。”
跟着他们二人进来的丫鬟站在门前轻蔑地撇了下嘴。
秦夫人一眼看到,很快收回视线。
“你们让开,别处去坐。”还没等秦夫人转首回来,余老太君已经老大不客气的撵人了,“我要同蝶儿说话,都让开些!”
秦夫人的脸色陡然难看。
余老太君还在一脸不耐烦地挥手赶人。
“老祖宗她算——”木宝珠脸色一僵,“她姓钱又不姓木,凭什么要我们让?”
自打穆清进来,木宝珠就看直了眼。
昨日看穆清好看,今日这一身打扮却还俊美轶丽三分,更是玉树临风,卓尔不凡。
眉目如画精致,兼之身量挺拔,身高腿长之下,缓步而入的动作看在木宝珠眼中,只觉犹如天人下凡一般。
越来越好看,木宝珠真真觉着自个儿眼光好极了。
东都这许多王公贵公子,连着姬氏的那些皇子皇孙,又有哪一个及得上他!
故而余老太君说头句撵人的话时,她根本没反应过来。
也不怪木宝珠无觉,她们母女莫说在木家,连着在东都王都中也从未有人敢冷落,更莫说吃挂落,在木家之内,更是向来横着走。
就算那出生皇室的姬氏,也从不敢给她们半点脸色看。
待感觉屋中气氛不对,又听得余老太君的第二句时,才扭头发现自个儿母亲脸色僵硬难看,这才知晓,余老太君竟然撵的是她们母女!
木宝珠当即火了。
但尚算还有理智,秦夫人本不同意带她来,还是她求了老半天才同意的。
来之前,秦夫人便说了不许她惹事,若是影响了两日后的寿辰,连秦夫人也保不住她。
于是木宝珠本要说得更不客气,但话到了嘴边还是硬生生改了,换成了稍微中听些的,可即便这般,话中对准沈霓裳的火药味还是极为明显。
大户人家的女眷若不耳聪目明如何能在这高门大户中安枕,昨日木宝珠的言行当夜就已经传遍木家。
这些重孙媳妇往昔虽也来请安,但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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