四人过去同那边四人汇合。
沈秋莲立时凑到沈霓裳同司夫人中间,低声急促道:“爹已经知晓升籍令的事儿,眼下正在城里的宅子门前守着,你们可千万莫回去。”
今早出发前,沈霓裳已经决定将住处搬到城里新买的宅子。
毕竟在城内,穆东恒便是想动什么手脚,也多少有些忌讳。
“他鼻子倒是灵。”
众人不说话看向司夫人,司夫人道了一句,讽意淡淡。
“只有前日做贼的,没有千日防贼的。”司夫人淡然一笑,“迟早有这么一出,躲什么躲,走吧。”
司夫人当先而出。
穆清却未动,转首看向府衙方向。
扈嬷嬷同慧欣的尸身早在圣旨到来前,就被衙役用担架抬走了。
见衙役对两人尸身并无轻慢之意,穆清当时也未阻拦。
凌飞一见穆清这般动作便知其意:“放心,我已经交代了人去办。”
穆清勉力扯出一抹笑表达感激。
凌飞没好气翻了个白眼:“别笑了,难看死了。”
凌飞的语气行止一如既往。
穆清心中流过一丝暖意,这一回唇边的笑意却是几分会心。
众人绕过街角,又走了一段,大安守着两辆马车在偏僻角落里候着。
孔祥快步上前去。
众人分上了两辆马车,凌飞已经骑马先行一步。
罗才扶着还站不大稳的穆清,跟着司夫人沈霓裳上了孔祥的马车。
穆清神情平静,只在上车和坐下之时,面色和身体显出几分绷紧僵硬,显然是牵扯到了伤处,痛楚不小。
注视着穆清缓慢落座之后,司夫人朝穆清叹息般摇首笑了笑:“你这孩子啊……倒让人不知说你什么好了!”
“是我无用,连累大家了。”穆清垂首低声。
“都这么熟了,说什么连累不连累?”司夫人神情嗔怪,“这般说可就是见外了。”
沈霓裳一直未说话。
不是不想说,而是不知道如何说。
罗才瞄了眼沈霓裳的面色,心下一转,偏首问穆清:“身子感觉如何?可累?可乏?”
穆清刚要摇首,罗才已经捞起他的手把脉,而后掏出一颗药丸塞进穆清口中:“吃了。”
穆清还来不及说话,药丸入口即化,只须臾间,穆清的脸上就现出迷茫困顿之色,紧接着身体摇晃两下,人便软软靠在罗才身上,陷入了昏睡。
司夫人同沈霓裳神色怪异的望着罗才。
穆清虽比罗才矮上些许,但体型却比罗才干瘦的体型要重,罗才呲牙咧嘴顶了顶肩臂:“臭小子,还怪沉的。”
嘴里虽是嫌弃的口吻,但还是调整姿势,让穆清靠得更舒服稳当些。
“你给他下药做什么?”司夫人好奇。
“哪里是下药?你们当我舍得?”罗才一脸肉疼,“――这十全丸可是我的独门秘方,耗费一百零八种药材,我花了十几年才找全!一共才炼制了三颗,早前给这小子用了一颗,内伤外伤皆有奇效,还有强健脏腑生元气之效用。用了此药原本就该昏睡三个时辰,药效方能发挥最大。可这小子也不知怎回事,竟自个儿硬撑着醒过来了……方才把脉,这小子如今七情不稳,内息也有紊乱之相,真真白费了我的好药!还能咋办?只能送佛送上西――不过先说好,只这一颗,再可就没了!”
“这么说,还有一颗了。”司夫人笑眯眯道。
罗才闻言警惕:“你想作甚?虽说你是小骡子的娘,可这药我也是不给的。”
司夫人抚着沈霓裳的胳膊,偏首朝罗才柔柔而笑:“我身子好着呢,没病没灾要你的药作甚?我是心疼我家霓裳,这段时日累得紧,你看人也瘦了,脸色也不好看,可惜我这娘也没个本事,想着法子给她补,可这丫头怎么也不补上,原先食量还挺好,如今不知怎地,越用越少,也不知是不是脏腑不够康健,故而虚不受补――”
“行了行了。”罗才朝天翻了个大大白眼,朝沈霓裳伸出手,“手给我。”
沈霓裳摇首:“我没病。”
司夫人已经握住沈霓裳的手递了出去。
罗才三指按住寸关尺,垂目细诊,半晌之后,罗才皱起眉头,似很是疑惑不解:“怎么会这样?”
司夫人本是见沈霓裳这几月辛劳消瘦,故而才想敲诈罗才一番,想让罗才给沈霓裳滋补一番,此际却见罗才神情异样,顿时一怔。
“怎么了?”司夫人轻声问。
“身子没什么问题,脏腑康健,气血虽有不足,但也因疲劳所致,并无大碍。只是――”罗才很是不理解地摇头。
“只是什么?”司夫人愣了下。
“只是这元气似乎有些……不稳。”罗才收回手,似乎斟酌了下,用了“不稳”这样一个字眼。
原本罗才是想说“元气不继”,但沈霓裳如今年方二八,正青春年少,而这“元气不继”之相,一般皆应是出现在垂暮老人身上。
罗才把了这么多年脉,还从未在一个年轻人身上把到过这样的脉相。
但沈霓裳的脉相同他原先在那些垂暮年老之人身上把到的脉相似乎有些细微的不同,但这种不同究竟出自何处,又有何因,罗才却是辨不出。
此番回山,定要好好查询一番才是。
罗才定下心思,朝紧紧蹙眉的司夫人笑道:“兴许是最近奔波太过劳神过度所致,这十全丸虽好却不对症,待会儿我开个方子,先吃几剂看看。等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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