罗才低吼了一声,顿了下,虽是不忍,还是将实话说出来了,“……这小子……。info”
小扇子倏地一呆,遂放声大哭。
罗才的声音不小,几人又都离得不远,都听见了。
这个时候,变故又起了。
早前一堆人说话,穆清一个字都没听见,偏偏罗才的话却不知怎地入了耳。
“爹――?”穆清挥刀的手一顿,神情似迷乱迷惑。
“主子――”
孔祥闻声转身,见穆清停下遂面色一喜,急切地上前一步。
“……假的!假的!”还没等他再迈第二步,穆清喃喃地念了几句,眼神愈发迷乱疯狂,举起刀又乱挥了起来,“不是真的……是假的……全都是假的……没有爹……没有……都没有……走开走开!……”
乌歌的脸色顿时凄然灰败。
司夫人也呆怔,脸色也苍白几分。
孔祥没办法靠近,听了罗才的话也不敢再靠近,脸色铁青地地握紧了拳头,忽地转身一拳打在廊柱之上,指节顿时见红。
罗才轻轻摇首。
“不,还有办法。”
沈霓裳苍白着脸,缓缓松开司夫人的手,慢慢站直身体。
这一刻,她的脸色虽是白得似乎没有一丝血色,但眼神却惊人般亮起,放开司夫人的手,她一步一步地朝屋中行去。
所有的人都一呆!
穆清还在狂挥乱舞,嘴里也不知低低念叨着什么,整个人完全沉浸在了幻觉当中,喘气声愈发粗重,整张脸都鼓胀起来,青筋根根跳动,再无一分俊美可言。
便是不曾习武的司夫人也感觉到了一种极端的危险。
此刻的穆清浑身上下都散发着不可知的危险气息,也许下一个瞬间,整个人就会炸裂开。
沈霓裳已经走到门槛前,脸色雪白,脚步却半分未停。
罗才怔愣一瞬,蓦地明白沈霓裳想做什么,却是脸色大惊,猛然冲上前:“小骡子――”
“霓裳!”
司夫人几分焦急的声音也伴随着脚步声同时响起,一只素手也同罗才的手几乎同时拉住了沈霓裳胳膊。
“霓裳……”
只唤了一声,司夫人眼圈微已经微湿润,一双凤眸却蕴含急切地朝沈霓裳摇头。
她喜欢那孩子,也心疼那孩子。
可是已经这般了,怎能再搭上一个?
沈霓裳若是出什么事,她纵是活着,这日子还有什么意思!
罗才一开始没想到,此际却是明白沈霓裳要做什么了。
没有人能救走火入魔的人,只有他自个儿能救自个儿!
只有他自个儿清醒恢复神智,才有三分可能控制住体内已经失控乱窜的内息,将内力导入正常路径,只要丹田无事,还能保住修为,不至于成为废人。
可是,要唤醒一个已经陷入心魔幻境,神志已经迷乱到这种地步的人,谈何容易?
何况,穆清此际的情况几乎到了最危险的时刻,体内乱窜的内力让他承受了莫大的痛苦,这种濒临爆炸的感觉,只怕一个正常人都会疯狂,更不用说他是先陷入幻境,已经失了神志才导致的走火入魔!
这小子平素看着好好的,哪儿来这么大的心魔?
罗才完全想不通。
但此刻不是想这个的时候。
罗才也不希望穆清出事,牧平海唯一的血脉,任何一个边族人,都会有几分敬重和移情关切。
可这种敬重和关切,比不上沈霓裳对罗才的重要性。
世上唯一的一个“小骡子”,在罗才心中,无疑将沈霓裳当作了唯一的同类,真正的后辈。
而且他瞧穆清这功力暴动的模样,简直不比人家那些功力五六层的气势弱上多少,一旦最后――恐怕这座屋子都得塌掉。
他如何肯让沈霓裳上前!
罗才牢牢地捏住沈霓裳的胳膊,神情固执坚持:“小骡子不许去!我不许你去!”
司夫人的手劲虽没罗才使力大,但眼神中却多了更多的焦急,不说话,只那般千言无语的看着沈霓裳。
被妙真妙红连带着驱赶回去的玉春二丫小翠三人又偷偷地进了院子,才进得院门,就见这般景象,玉春骇然一惊就欲张口,二丫一把捂住她的嘴,穆清这时更受不得惊扰,玉春也反应过来,含着眼泪咬紧了下唇,用力拉下了二丫的手。
三个丫鬟也不上前,只是远处提心吊胆地望着。
“我不会有事,也不会让他有事。”沈霓裳的眸光从司夫人同罗才面上一一扫过,脸色越发苍白,显得一双杏眸却越发黑黝黝晶亮惊人,“他的功法没有问题,他能做到的!”
说着,沈霓裳用手将两人的手轻轻扳开,沈霓裳的这般神情让两人的阻止没有办法再出口。
司夫人眼圈红了。
“信我。”
沈霓裳朝司夫人笑了下,又朝罗才安抚笑了下。
转过首,清丽面容上,眼底却是一片无人得见的深幽。
穆清似乎有些累了,喘气声如雷鸣,手中挥刀的动作也慢了一丝,但浑身的青筋都已经同脸上一般开始鼓胀,即便隔着被鲜血浸染的衣裳,都能肉眼可见的看见跳动的节奏。
司夫人同罗才站在门槛前,袖中手齐齐握紧,一霎不霎地望着,生怕漏掉一分。
孔祥拖着小扇子站在司夫人身后,赛戈朗也扶着乌歌行过来,呆愣愣的玉春和小翠被二丫拖了过来。、
门槛之外,众人济济一堂,神情紧张,连呼吸都不敢大声。
一片静谧中,刀风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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