莫怵儿不肯去桌上,还是挤在穆清身边,抱着一个比他的脸小不了多少的大碗,满嘴油光,吃得开。info
穆清同罗才也吃得很舒坦。
两人今日耗了不少气力,这样的大肉大油正合口味。
可惜的是,沈霓裳虽然觉得很好吃,但吃了不到一半就实在吃不下了。
周围的人还在吃,还有吃完去锅里加菜的,没有人剩饭,沈霓裳有些不大好意思,只能偷偷同穆清说。
穆清朝她笑了下,接过她的碗扣在自个儿碗里,继续吃。
“吃这样少?”罗才探头望了眼,摇了下头。
沈霓裳其实吃到三分之一的时候就有些吃不下了,最后还是坚持才又吃了些,此刻胃里堵得有些难受,面上还是没露,只是笑了笑,没有说话。
坝子上火光熊熊,人头汹涌,说笑议论声不绝于耳。
“吃得有些多,我去走走。”沈霓裳同穆清低声交待一句,起身朝外。
走出坝子,沈霓裳回头看了眼,脚下加快了些步伐,一直走到无人处的一个角落,沈霓裳弯腰“哇”地一声吐了出来。
吐了一会儿后,身体终于感觉舒服了。
沈霓裳拾起树枝拨了些土将污秽盖住,在附近随意逛了一会儿,这才慢慢行了回去。
走到近处发现,众人的饭也吃完了,坝子上的布置也变了。
中心处一堆大大的篝火,九个寨子自家分别设了几处篝火围成一圈,除开长老们坐的桌椅外,其他的座椅都撤到了边上,将中心的位置留了出来。
几十口大锅不见了,每一处的篝火上都架着两三头比寻常山猪个头小一些的乳山猪。
罗才没有上去卖弄手艺,而是同穆清一人拎着一只酒囊对饮,周围还围着几个年轻的后生,几人在说话。
穆清一面同人说话,一面朝这头张望,一眼见得沈霓裳便起身迎了出来。
“去了这样久?”穆清露出笑容,语声温淳,“没事儿吧?”
火光将沈霓裳的脸色映照得红通通,不大能分辨出本来的色泽,但穆清还是觉得沈霓裳的脸色似乎有些苍白不好。
“没事儿,大概是吃多了,有些不舒服,走走便好了许多。”沈霓裳道。
穆清眉头拧起,有些担心低声问:“那现在好些了么?”
“好多了。”沈霓裳不好意思同他说自个儿居然撑吐了,“走了一会儿,眼下已好了。”
穆清闻言松口气,又似想起了什么:“霓裳……你如今食量似是小了不少?”
最初沈霓裳的食量比他的食量还要大,如今他的食量随着修为的增进而增加,沈霓裳的食量却减了不少,穆清仔细回想了下,沈霓裳如今的食量几乎不到以前的三分之一。
不回想还不觉得,如今一回想才发现变化如此之大。
穆清生出些担忧。
“没事。”沈霓裳道了一句,看向场中,“快过去,比试要开始了。”
穆清扭头一看,场中已经摆起了一溜儿的桌子,还有岐山族人来来往往的将一个个托盘安放到桌上。
每个桌上都有好几个托盘,每个托盘上都有好几张油纸,每张油纸上都有一些药粉。
药粉的色泽有相异的,也有相近或者看上去完全一模一样的。
罗才已经站起,酒囊放在蒲团上,正在掸衣裳下摆上的灰。
掸完灰后,罗才跟着人群朝坝子的一头行去,在统一的位置净手,同其他比试者一样,穿上了一件灰白色的罩衫。
“好。”穆清见状也新奇,点了下头,牵着沈霓裳的手朝篝火处行去。
阿兹同莫怵儿坐在一处,也在看那头正在做准备工作的罗才。
阿兹面上的神情很平静,看不出异样,只微微扬起的唇角和眼光中的柔和漏出了一丝不同以往的轻松。
两人挨着阿兹坐下。
“阿兹,这是比什么?怎么连衣裳也要换?”穆清问阿兹。
“第一场比制药。”阿兹解释道,“这是制药专用的衣裳,免得坏了药性,手也得用专门的药水洗过,再用清水洗干净。也不单制药的时候用,有时候救治的时候,也要穿上。”
“衣裳也是药水煮过的?”沈霓裳看了一眼问。
阿兹颔首。
这应该就是消毒的程序了。
沈霓裳点点头,心下也不禁生出些钦佩。
每一张桌上都有数十份药粉,沈霓裳数了一下,一共有六十三的桌子。
“每个寨子七个人?”沈霓裳又问。
“嗯。”阿兹点头,“自个儿报名,头领选出来的。”
原本他们寨子是没有罗才的,在罗才昨日报名后,头领才将他换了上去。
这时,六十三个参试者已经分别走向了一张桌子。
沈霓裳同穆清仔细看了下,原本还以为罗才的年纪算是大的,谁知所有参试者一走出来,才发现竟然还有不少比罗才年纪还大的,胡子花白,一看最少七旬往上,最年轻的一个也都三旬开外,二十几岁的小年轻一个都没有。
沈霓裳先还有些诧异,但转念一想也明白过来。
比起其他的技艺传承,医道一途更需要时间和经验的累积,年纪轻轻想有成就,确实不是件易事。
更莫说,岐山族人困居一隅,年轻人想累积经验,就更不容易了。
加之寨子之间也存在较量,能被头领挑中的,自然是其中的佼佼者。
年龄大些也不足奇。
沈霓裳心里虽然还是觉着有些怪,但也这般想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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