岐山族的族长要见穆清,还说得过去。
边族人大多心性纯良,知恩图报。
穆清作为牧平海唯一的血脉,岐山族族长网开一面,也在情理当中。
但见她一个外人。
唯一的理由就是,罗才告知岐山族族长,她这“骡子”的身份。
但沈霓裳还是想不明白。
即便她身体里有一半的边族血统,也不至于让这位族长如此信任她这么一个素昧平生的外人吧。
罗才心里有鬼。
沈霓裳笃定。
将罗才面前的熏肉碟子拿开,沈霓裳似笑非笑,看着罗才:“他为何要见我?”
罗才使劲儿眨巴眼。
“不说?”沈霓裳挑了下眉毛。
罗才败下阵来,几分扭捏:“那个老头子是个怪胎……就爱研究那些稀奇古怪的玩意儿。我不小心说漏嘴,他知晓你后,就想见你。我估摸着,他想要点你的血什么的。”
怪胎?
研究稀奇古怪的玩意儿?
抽血?
沈霓裳眸光闪了闪。
原来,这岐山族的族长想研究她的血统。
再广泛些,应是对中土人同边族之间的遗传规律感兴趣吧。
想拿她当小白鼠呢。
“不是有你这个现成的么?”沈霓裳望着罗才。
沈霓裳的神情不似有畏惧,也不像生气的模样。
罗才放下心来。
一放下心,便很是不满的大吐苦水:“可不是么?我可是打小就被这个死老头折腾,整整采了我二十七年的血!这回回去,这死老头还弄了我不少血——不应他,他便不肯出来,真真可恶得紧!”
听着罗才死老头死老头的叫,沈霓裳不觉怪异。
上下打量罗才。
罗才还是用得那副年轻的面具。
沈霓裳也没见过罗才的真貌,但按早前的信息来算,罗才应该也快五十了吧。
“你们族长多大年岁?”沈霓裳忍不住问。
“你猜猜?”罗才道。
沈霓裳想了下:“八十?”
罗才得意地摇首:“大胆些猜吧。”
沈霓裳垂了下眸:“一百?”
“再加二十九。”罗才不卖关子了。
岐山族的族长竟然有一百二十九岁?
沈霓裳深感惊讶。
尤其是从罗才的口中,她也能大概听出,这位族长虽然高寿,但如今只怕还属于是老当益壮精神矍铄那种。
果然不愧为岐山族的族长。
“其实小骡子你去去也好。”罗才又把熏肉碟子捞回来,丢了一片进口,“也不能让死老头白占便宜,到时候然他给你把把脉。你这脉相有些怪,我也不放心。回去查了好几日医书,也没查出个啥。这死老头的医术普天之下无人能及,让他给你瞧瞧,我也放心些。”
“我没觉着哪儿不舒服。”沈霓裳想了想,“只是饭量比以前少了,这个有不对么?”
“饭量少了,按理说是脾胃有问题,可上回我也看了,脏腑应是没问题。”罗才皱眉思忖,“算了,反正你都得去一趟,你若不去,那死老头不会给药的。反正也得去,便让那死老头帮你瞧瞧。”
“他就不担心我们出卖你们族里的秘密?”沈霓裳有些纳闷。
这邀约来得太直接也太痛快,不大符合岐山族这般地位的边族作风。
沈霓裳无法判断在中土权贵的眼中,最想得到的边族是哪一族,但岐山族绝对是在前列的。
这个邀约不合常理。
沈霓裳望住罗才。
罗才却打个马虎,没正面回答,只道:“到时候你就知晓了”
沈霓裳对罗才还是了解的。
不想说的事情,便是她也没法子撬开罗才的嘴。
不过看罗才这模样,应该也不会有恶意才对。
沈霓裳也只能先放下这桩,迟疑了下,她问罗才:“你没成过亲吧?”
罗才理所当然地摇头,将最后一片熏肉捞来丢进嘴,满不在乎的回:“没,你问这个作甚?”
“为何不成亲?”沈霓裳又问。
“为何要成亲?”罗才傲娇反问,“一个人多自在,干啥要找个女人唠叨自个儿,多麻烦。”
女人就一定唠叨?
沈霓裳不同他理论这个,只目带深意地上下梭巡。
罗才被沈霓裳看得发毛:“你看什么?”
沈霓裳笑意盈盈,问得很是自然:“你该不是还是个童男子吧?”
罗才一下子僵硬住,下一刻跳起来,羞恼得话都说不清楚了:“你你你——你一个姑娘家怎好……当然不是……想当年,追着我跑的姑娘可是漫山遍野都是!”
“别急,你不是大夫么?这种事有什么好忌讳的。”沈霓裳朝他招招手,待罗才过来,沈霓裳才小声问,“那你可有子嗣?”
罗才怔了一下,这一下,换罗才目含深意了。
“丫头,你可是担心你跟那小子子嗣的问题?”罗才低声问。
沈霓裳收起笑容,不置可否。
罗才不跳了,情绪也平静下来,屁股一坐:“我呢,确实无儿无女。至于你这桩,我也回不了。当年我爹娘怎么生的我,我也不清楚。这事儿你实在想问,到时一道问问那死老头,没准儿能知晓多些。”
沈霓裳笑笑不言。
“不过照我觉着,此事也并非不能。”说到正事,罗才正经了许多,“中土同边族血统确实有异。不过你爹娘能生你,我爹娘也有了我,说明两族之间也不是不能血统融合。既然两族都能融合,你身上还有一半的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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