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霓裳让玉春折来两根树枝,丢了一根给商子路:“你来攻我,不用内力,只用招式即可。”
商子路不明其意,但也老老实实放缓了速度朝沈霓裳使出剑招。
一招既出,沈霓裳躲避,他又紧追而上,再一剑刺去,不想沈霓裳忽地一矮身,一剑朝他下路胯中刺去,这地方如何能动得!
男人这地方最脆弱不过,即便是树枝也会痛死个人,顾不得心中那股惊诧尴尬之意,他赶紧仰面旋身躲开,沈霓裳的树枝又奇诡般从上方砍下,他忙用树枝格挡,下一刻,沈霓裳放弃这一砍,树枝倏地从他肋下直刺心房——
“我输了。”商子路认输,满面的不可置信。
开始他并未觉出,可到了后来,尤其是那肋下穿心一剑,分明就是今日他同那小个子游侠儿对招的过程!
这姑娘分明不谙武功,身上半分内力都无,却能只看一次就能将所有剑招这般随意的重现!
“你想要赢他也不难。”沈霓裳不理会他心中的惊奇,拿着树枝将他方才使出的几招略改动几处:“第一招无妨,但第二招不该再追,他这一退乃是诱敌之计,你第二招可用你剑法中的第九招,转到他侧面逼近。他身高不如你,力度不如你,但胜在身法灵活,你在用招时,不可给他太多的活动余地,更不可将招式用老。来,我们再来。这回,我们换招,你用他的招式。”沈霓裳下颌轻抬,神情说不出的从容,睥睨间更有一种傲然fēng_liú,让商子路连同一旁的玉春都一时看呆。
又是一番对阵下来……
几招之后,被沈霓裳用树枝尖抵在耳下要害的商子路惊楞得说不出话来,只看着沈霓裳张口却无言。
“是不是觉着奇怪?同样的剑法,为何你会输,我却能赢?”沈霓裳收回树枝,淡淡看着他道:“剑招是死的,人是活的。剑谱上道这一招用十分力,你便用足十分力?剑谱上说这一招直刺喉中,你便不会去刺耳下?须知,进攻有虚实之分,但实者可为虚,虚者可化实,你若每一招都用足九分十分力,那就变无可变。而所有的招式,目的都是为了打败对手——既然如此,为何要恪守陈规?同样一招,换一个角度,手高三分或是低三分,对于不同的对手,效果便大不相同。即便对于同一个对手,同样的一招,也可变招。他以为你依旧原路攻来,你若出其不意,说不定便能收到奇效。招式一道,不可墨守成规。墨守成规,多半死路一条。听明白了么?”
商子路呆呆愣愣,似怔住呆傻。
“小——”玉春还未喊出,沈霓裳朝她做了个噤声的眼神。
主仆二人走到一边。
好半晌之后,商子路忽地大叫一声,若醍醐灌顶:“我明白了!”他用树枝连连比划,兴奋至极:“这一招,我若攻他侧路,他便只能侧闪,我用这一招刺向他,他必然再躲,我个子比他高,再一变招便可直刺他左耳之下!他绝想不到我根本不是要刺他喉咙,而是取他耳下翳风穴!”
商子路手舞足蹈比划个不停,状似疯魔一般。
玉春小声嘀咕:“又神经了一个。”
沈霓裳闻见也做未闻。这般的情形,上辈子在她跟前上演得太多了。尤其是她那些师兄,个个都是跳脱外向的性子。在她跟前,更是从不遮掩。每回同人比武输了,都要回来找她。
而每回她寻出对方缺漏后,别说是手舞足蹈,更疯魔的场景,她都见过。
早就见怪不怪了。
待商子路终于意识到这院子里不止他一个时,玉春已经等得百无聊赖。
“对不住了,我,我一时高兴——”商子路行过来,一脸赧然的挠挠首:“我练得太高兴忘形,慢待二位姑娘了。”
“无妨。武道讲究顿悟,本不能打扰。”沈霓裳目光平静,看得出确实未介怀。
商子路也放下心,这一刻,他对沈霓裳说话不知不觉便恭敬了几分:“不知姑娘那马车何时需要?我该如何同姑娘联络?若有旁的需求,姑娘但说无妨。子路若能办到,定不推诿。”
“就是我早前说的,旁的倒不用。车夫须得一个稳妥,最好是商少爷信得过之人。”沈霓裳沉吟片刻:“两日之后,不知能否准备好?”
“可以。”商子路点头。
这点要求对他而言,并无难度。
“那两日之后的辰时中,还烦请商少爷在云州擂馆等候。马车不用跟去,到时候还在此处交接,如何?”沈霓裳看着他。
商子路自是应允,遂送二人回城不提。
回到沈府,这一回,玉春没有再问沈霓裳如何会懂剑法之类的问题。
此刻的她,已经懂了,能说的话,沈霓裳自然会说给她。不会说的话,即便她问了,沈霓裳说出的也未必是真话。就如同上回她问沈霓裳如何会懂香,沈霓裳答得那样随意,想来……也未必是真话。
香道也好,剑法也罢,于她而言,都是天书一样的东西。
反正她脑子不够用,只需明白沈霓裳越有本事,对她们越好就够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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穆清同白远之一路回到大将军府。
白远之要同他一起去看长公主,穆清拒绝了:“大哥今日似有所得,还是抓紧时间去打坐。母亲那里不急。”
他们二人一向亲厚,白远之也不多客气,闻言颔首,宽慰了他几句离去。
穆清在原地站了会儿,这才慢慢地朝着主院行去。
想到擂馆中那两道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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