四人蓦然有所悟。
“你是说毡包是他们给的,上面动了手脚。”罗才醒悟过来,一拍大腿,“我是觉得你那毡包里好似带了些味道,一直以为是你带了熏香就没多问。”
“我很少熏香。”沈霓裳笑了笑,道。
“那你还不打算提防?”罗才不理解。
对方摆明冲着他们来,很有可能早就猜出他们的意图,所以才手段种种。
“怎么提防?”沈霓裳反问。
罗才呐呐说不出来。
“眼下咱们兵分两路,他们姐弟二人也分开了。”沈霓裳缓声道,“我倒觉着她说的是真话,若是真心隐瞒,也不会有这么多破绽。他们一开始也没说谎,这雪山他们已经来了多次,所以经验比咱们老道。再说咱们也欠了人家的人情,这个时候也不能翻脸不认。她应当是有难言之隐,还是先走一步看一步吧。”
沈霓裳回到木屋,关瑜已经在火塘的地铺上睡下,关瑜比沈霓裳还要矮小半头,平整地躺在毯下看起来仍旧娇小无比,红红的炭火映在她脸上,透出几分晶莹,平静的神情,隐隐倔强。
注视片刻,沈霓裳没有多言,收拾好直接上床安歇了。
翌日起来,众人依然各自分头忙活。
关瑜也坦然自若的跟着小翠二丫出去,搜罗这一日的食材干柴。
午膳时分众人回来,罗才一面喝着肉汤一面使劲拿眼睛朝沈霓裳的位置瞟去,心急之色几乎按捺不住。
沈霓裳自然明白他着急什么,这大半日也在思量,在罗才第十九次朝沈霓裳觑来时,沈霓裳终于下了决定,喝完最后一口汤,将没吃完的干粮递给二丫,沈霓裳开口了。
“咱们分四路走,罗才你们俩走北边,花寻往南,关姑娘同二丫朝西,我同小翠走东边,玉春留守营地,各队带好信箭,有事便发信号。”沈霓裳说完起身,“计算好时辰,无论有无发现,天黑前必须归来。”
沈霓裳还是唤的“关姑娘”。
玉春三个丫鬟最先点头应“是”。
花寻松开抱剑,颔首。
只罗才和赛戈朗看了眼郑瑜,罗才露出些踟蹰之态。
“听明白就出发吧。”沈霓裳平静道。
赛戈朗垂了下眼,瞥罗才一眼,率先转身离开。
花寻也大步走了。
二丫望了眼郑瑜,郑瑜没动,二丫也就没动步子。
玉春看看这个看看那个,上前拉着二丫同小翠一道先退开了。
“怎么了?”沈霓裳笑了笑,温和看向郑瑜。
郑瑜似乎有些想不通,目光迟疑又有些狐疑:“他们都不放心,你能放心我?”
“现在已经不是能不能放心的问题了。”沈霓裳垂帘一笑,抬眸淡淡,“既往不咎,我做了第一个选择,后面的选择便不在我。如今我只能相信你们姐弟值得我们放心,而你们也只能选择让我们放心。我们这些人当中没有害人之人,但对付害人之辈也绝不会手软。无论有没有苦衷和藉口,关姑娘是聪明人,想来应该明白我的意思。”
“关姑娘”三字,沈霓裳加重了口音。
郑瑜静默良久,轻轻颔首:“明白,多谢。”
郑瑜带着二丫朝着西边方向而去。
玉春蹑手蹑脚行过来,蹙眉担忧发问:“小姐,这位郡主真靠得住?小姐真能信她?”
靠得住?
谁知道呢。
至于信不信,此时还言之过早,不过她心中自有一份度量。
“你觉得四个方向哪边更有可能?”沈霓裳不答反问。
四个方向哪边更有可能?
玉春使劲想了想,蓦地灵光一现,下一刻,露出恍然大悟笑容:“那边最有可能奴婢想不出,不过西边咱们走过两回了,应是可能最小的吧?”
沈霓裳但笑不语。
害人之心不可有,防人之心不可无。
她对郑瑜观感有好的一面,但也不表示就能完全信任。
“小姐,奴婢说得对不?”玉春缠上来问,又道,“小姐让二丫同她一队,也是想让二丫多注意着,对不对?”
二丫那诡异敏锐的直觉,她同小翠已经领教多次,早就在心里写了大大的一个“服”字!
小翠端着药碗从欧阳泽明屋中出来,在一旁清洗过后,也放下碗行了过来。
沈霓裳瞥玉春一眼,这丫头又将自个儿的活儿推给小翠做,明明今日留守的她。
玉春讪讪笑,立时转身去干活。
沈霓裳带着小翠去同欧阳泽明交待了一声,在欧阳泽明一脸被遗弃的幽怨表情中,道别出发了。
沈霓裳确实心里有些猜想计算。
玉春说得也没错。
在她曾经的世界里,他们如今所在的马泉河中下游区域被称为“藏地江南”,有天然形成的美丽桃花沟,也有同样美不胜收的高原瀑布,还有世界第一和第三的大峡谷。
而眼下的马泉河根据她的判断,则是那条享誉世界的贯穿整座高原的雄伟奔腾大江的其中一部分。
这条大江她印象很是深刻,因为从地图上看,它在中下游地区,也是如今他们所在的这个区域,呈现出“几”字形状,同这个世界的苍河,也就是她原来世界那条无人不知无人不晓的母亲河,有着无独有偶的相同形态。
前世她若是个身体康健的人,一定会走遍所有想去之处。
但她不是。
所以,她只能在图片和影像中一遍又一遍的假设和想象。
有时候人生就是这般。
你原本无意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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