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霓裳已经看见了。
高高低低一行人,牧清行于前首靠右。
左侧和身后十余人,皆是高大异常的雪族男女,其间还有一女子。
手持雪白法杖,长发披垂飘逸,雪族女子身形高大而不失婀娜,额饰掩映下,容颜秀美端庄,让人见之忘俗。
凌飞花寻,再加一个赛戈朗,行于穆清右手侧。
一干前来的雪族身量出人意表,其中身材最矮小者也几乎比分支这边最高大的顿珠至少高上半头。
就连那名一看就身份不俗的雪族女子也只不过比顿珠矮不过盈寸。
十二名青壮雪族,跟在雪族女子和一名老者身后,个个神情肃然。
同雪族女子并行的那位雪族老者,更是面如沉墨,眼神阴沉,一看就不是善于之辈。
目光从从当先两人的衣饰妆容上轻轻一扫而过,沈霓裳顿时心中了然几分。
雪族老者约七八旬,颈挂重链,年纪气势皆吻合,定是雪族当代族长丹增无疑!
而雪族女子……虽有些意外于其性别,但手持宝石法杖者,又能同雪族族长丹增并排而行,有此资格者,除雪族祭司外当不做第二人设想。
雪族族长!
雪族祭司!
没想到竟被旺堆盼到了,就不知旺堆可曾料到这两人会齐齐前来。
最后,沈霓裳最后才将目光转向中央,眸光微微一颤。
而与此同时,一直用视线在四处搜寻的牧清也发现了站在山脚洞口处的两人。
夜色茫茫,月淡星稀。
天地一片苍茫雪色,亘古静谧。
似看清,又似只意会。
沈霓裳眸光轻颤移开,穆清脚下微一顿,下一刻,平静抬步。
罗才已经当先窜了出来,十二万分的兴奋急切。
丹增瞥见罗才过来,视线一扫而过,微微打量,脚下却不停歇,昂首挺胸,无视匍匐满地的众雪族地径直穿过,被惊动的雪族人一看丹增一行人的形貌,尽皆露出惊愣神色!
一瞬惊愣后,显然猜出了来人身份,除了孩童脸上还有几分懵懂,成年雪族个个脸上浮现激动。
见此场面,罗才也收敛兴奋,悄悄缀上,挤到赛戈朗身边,一面跟着朝山上走,一面还不忘回头朝沈霓裳飞快招手,让她不要错过热闹。
沈霓裳略迟疑片刻,见一行雪族并未对罗才的尾随流露反感,也就移步也跟了上去。
漫山遍野的雪族依然匍匐在地,虽有惊动,却未有一人起身。
而半山腰处,主持祭祀的旺堆不知何时已发现了这厢的动静,正静静转身相望。
身后的加措等一干分支长老亦慢慢起身,神色莫测各异凝望,缓缓靠近的本支一行人。
雪族爬山如履平地,牧清几人倒也能轻松跟上,只罗才赛戈朗并沈霓裳三人落在后头些。
待沈霓裳三人作为最后一拨儿踏入祭台范围,两方人马已进入对峙状态。
丹增正讨要贡嘎遗物,气势汹汹,斩钉截铁:“……贡嘎乃我部族人,遗物自当归属我部!”
同丹增的盛气凌人相比,雪族女祭司则神情平静,站在丹增身侧,似乎没有将注意力放在两方的争执上,一双眸光静静落在祭台上的几件遗物上,目光深幽而长却看不出情绪如何。
其余跟随而来雪族护卫则肃立两人身后一步远,十二道高大身形宛若巨人。
相比对方咄咄逼人毫无客气的态势,旺堆的容色却是平缓克制。
“话虽如此,可先得到贡嘎遗物的却是我们,难道这就不是雪神的旨意?”旺堆语声平和,语意却无退让之意。
此话一出,丹增闻言一滞!
旺堆将雪神搬出来,丹增却是无话相驳。
分支先得到遗物,这的确是事实。
见这句驳得丹增一时无言,旺堆接着缓缓道:“当初你们不肯透露贡嘎离去的消息,甚至三十年来隔绝族人相见,直到数日前,看见遗物才知道他去了何方,是为何而去……族长,贡嘎同我一母同胞,我长他十余岁,我看着他长大,他是我的弟弟,也像我的孩子。我知晓他的性子,也明白他的心事。他留在天柱山,并非是说他就站在你们那方,只不过他身为大祭司弟子,不能有违而已。若非如此,事隔多年,这遗物为何会先让我见到,这是雪神的旨意,也是贡嘎的指引。时至今日,我们之间不需要争吵,需要的是坐下来好好商议才对。”
“强词夺理,一派胡言!谁同你坐下来商议?”丹增冷哼,“我同你们这些叛族者也没什么好说的,来人——东西拿了,咱们走!”
一声厉喝之下,身后两名青壮雪族踏步上前,欲靠近祭台!
“族长!”
“谁敢过来!”
“住手!”
一干分支长老齐齐上前挡在祭台前,加措冲在最前,以身相护,同丹增一行怒目相望。
同时发声的除了加措并另外一个长老,还有丹增这边的女祭司。
两方人马皆是一怔,不约而同朝她看去。
“我乃雪族一百零七代祭司——卓玛。”迎着众人视线,女祭司平静迈出,说了一句后看向丹增,“请大家听我一言,既有分歧,不能立见分晓也不必兵戎相见。族长,不如坐下来再从长计议。”
对于初次相见的女祭司,分支一干长老显然还是心存敬意,听得对方发话内容后,面上的紧绷之色也缓和下来,还未曾完全松缓,谁知下一刻就听丹增冷声发话:“没什么好从长计议的,本该是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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