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霓裳轻轻笑道:“好啊。”
听到沈霓裳接话,再见得她面上言笑晏晏,穆清心情更为振奋:“那好,我这就去打听!”
容苏看了两人一眼,未有再说话。
沈霓裳颔首,面容上依然笑意微微:“也好,宜早不宜迟。那便幸苦你了。”
“哪里幸苦了,小事一桩。”
穆清闻言而笑,遂大步流星而去。
本来要离开的是沈霓裳,如今反倒变成了刚来的穆清走了,院中又只剩她们主仆二人加上容苏。
容苏笑看她:“霓裳不如再坐会儿?”
沈霓裳静静抬眸,唇畔笑意若无:“容大哥可有话要对我说?”
北风忽起带来几分凛冽之意,拂动青丝在颊侧若舞,她却动也不动,淡淡含笑相望,眸光幽幽沉静。
容苏没有做声,片刻后微笑颔首:“你们二人都是好孩子,此番涉及边奴,你们行事当多加小心为上。”
“我是我,他是他。”沈霓裳眼底闪过一丝讽笑,语速陡然快两分,“听大哥着口气,不象我们大哥,倒象是长辈一般。”
“我原本也做得你们的长辈。”容苏依旧噙笑,回答从容徐徐。
沈霓裳唇边笑意消失,玉春忽地上前一步:“小姐,咱们该走了,大安还在外头等呢。”
沈霓裳颔首,待行到门口,她转身看向容苏,容苏还站在原处,见她回首,他面上浮起笑意,虽未言语,眸光中却温暖关切几许。
看着他比初见时还愈显单薄的身形,沈霓裳心中终究不忍。
“容大哥,万事都不比身子紧要,这几日恐怕还要加寒,容大哥多多保重。”她轻轻嘱咐道,“既然有药材,大哥也通医理,若有合用的,记着多用些。”
容苏含笑颔首:“大哥明白。”
沈霓裳再看他一眼,转身走了。
回到车上,玉春不安的看着她。
沈霓裳面上倒看不出如何。
玉春心中一团纠结,不知该如何说起,更不知该不该开口。
沈霓裳看她一眼,靠在车上阖眼休憩。
玉春被沈霓裳那一眼看得心虚心颤,但跟了沈霓裳这样久,她也看明白了沈霓裳的意思,这样的神情只出现于沈霓裳心情极不好时,也表示沈霓裳此刻不想听她说话。
玉春心中沮丧。
她想,沈霓裳应该已经猜到她想说什么,她方才故意打断沈霓裳同容苏说话,还拿大安来当籍口,旁人不知沈霓裳自然是知道她胡诌,如何还猜不到她的小心思。
而此刻沈霓裳这副表情,显然是不想同她谈及这个话题。
马车缓下来,玉春掀帘望了望:“小姐,咱们去哪儿?”
她们上车的时候并未吩咐,此刻马车到了路口,大安便停下了。
沈霓裳阖目淡淡:“去书局。”
玉春“哦”了一声,也不以为奇。
沈霓裳好书,心情好和不好的时候都喜欢看书。
如今此际,算是……心情不好吧。
她默默地想。
容先生不是不好,只是他比小姐大那样多,身体也不好,家乡也不知道在哪儿,连她都觉着不合适。
司夫人才三十三,容先生比司夫人还大一岁,这事儿若是闹出来……她都不敢想。还好容先生看得明白,她心里略微松了口气。
路不远,很快书局到了。
这两月来,沈霓裳也来过两回。
虽然没有头回买得多,但花的银子在玉春看来也是不少的。
每次沈霓裳说要到书局,玉春就感到一阵肉痛。
但今日,她心里却巴不得沈霓裳多买些书,买多些新书,多花些时间看书,没有时间胡思乱想,兴许其他心思就淡了。
可是沈霓裳从楼下一直看到楼上,花了小半个时辰,一本一本看过去,却一本都没看中。
玉春亦步亦趋跟了半晌,手中仍旧空空,心里好生奇怪。
旁边的伙计见此问道:“姑娘可是想寻书?”
“你们这里可有奇闻异事类的游记杂记之类?”沈霓裳停下问。
伙计想了想,指向刚才走过的那排:“方才那边的不是有么?”
“都在哪儿么?”沈霓裳摇首,斟酌了下才带了几许深意问,“没有年代久远些的?譬如几百年,抑或是前朝的奇人异事杂记游谈?”
伙计面上露出了然之色,压低了嗓音:“姑娘可是想买同边奴有关的典籍?”
沈霓裳眸光一闪,看着他并不接话。
那伙计在书局做了好些年,自然心里清楚,见状笑了笑:“姑娘尽管放心,小的本是做这行,象姑娘这样的客人也碰着了几位。人心有好奇,问问也在常理。姑娘也是老主顾了,小的不会乱说话的。”
沈霓裳素来谨慎,听得伙计这样说也只笑笑,没有表态。
三百年前,中土为一国,疆域大无边,不仅容纳如今的七国,就连边民也属于前朝子民,不少边民都混居中土。
中土大战后,前朝分裂七国,各自为政,边民却一夕之间践踏如泥。
七国新立后,不仅齐齐下诏将边民贬斥为奴,且封禁了许多前朝书籍,尤其是涉及边民的书籍,更是十不存一。
乃至到了如今,大多世人只当边民本就生来低贱,为奴理所应当,但真正知道内情或是具体的,已是少之又少。
在米家藏书楼,沈霓裳也只看到过一本讲到边民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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