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去了后面院子?他……他是男子?”穆清欲言又止。
虽然看沈霓裳的模样不像受了伤害,但他还是有些怀疑这人的目的,也难免不担忧。就算没有受什么真正的伤害,可沈霓裳一个手无缚鸡之力的弱女子,即便再聪明再有急智,在一力降十会的情形下,就算受了些许欺辱和委屈,一想到那种情形,他心里也是恨不得把人大卸八块的。
穆清的表情太明显,沈霓裳一怔之后,哑然失笑:“那人真没有欺负我,也没有折辱,何况他——”顿了下,“他没有露真面目,不过我觉着年纪应该不小。他就同我聊了会儿天,然后给我讲了个故事就自己走了。然后,我自个儿就回来了。”
“聊天讲故事?”穆清呆愣,眉头皱得更紧了,“这人……脑子不好?”
沈霓裳眸光轻轻落下,落在光洁平滑的地面,语声也有些轻淡:“兴许吧。”
无论是对那人身份的猜测,还是那人对穆东恒的不喜,包括她对他此番前来目的的猜测,她此刻都没法同穆清说。其一,是她所有的想法都还只是猜测,其二,对于这人的身份,她如今虽有一个怀疑对象,但毕竟相差太大,仅凭她的感觉和那几点没有完全说服力的疑点作为证据,显然是不能确定的。其三,也是最重要的一点。沈霓裳总觉着他的行为和言语中藏着某种同她有关的信息!
纵然一时间,她全然没有头绪和方向,但私心中,却有一种莫名的警惕感,这种感觉阻止她将同他有关的事情说出去。
“那他说了什么故事?”穆清问。
沈霓裳移开视线:“不大记得了。”
看到沈霓裳闪躲的目光,穆清怔愣了一瞬,然后,他笑着“哦”了一声。
两人相对而立,一时无言,昏暗的屋内,呈出一种异样的安静。
就在沈霓裳想着怎么开口时,穆清说话了:“这事……咱们要不要同其他人说?”
这个问题正是她想说的。
“暂时不说。”飞快地答了一句,沈霓裳抬起头迎着穆清的双眼,幽暗的光线中,这双近在咫尺的眸子依然明亮熠熠,黑白分明之极,里面没有怀疑质疑,没有不快不满,晶莹无垢之中,只有全然的信任。
心里忽然生出些愧疚,她又很快地补充道:“我心里也有点数,这人似乎眼下是没有恶意。先等等看,若是后面有了别的情况,咱们再说。眼下什么都不清楚,说了也是徒增烦扰。”
“嗯,我明白的。”穆清看着沈霓裳有别于以往从容淡然的这副神情,眸光更柔软了三分,语气也格外温柔,“我都听你的。”
沈霓裳松了一口气,看了眼外间天色,朝他抿唇一笑:“那你先回去吧。还能歇一会儿。”
再等下去,惊动人就不好了。
“你也赶紧歇歇。下午才出去,早上无事就多睡会儿,我们回来再起来也不迟。”穆清也知晓这点,遂点头,很快离开了。
连着熬了两夜,有事的时候还不觉得,等穆清一走,她整个人都觉着累得不行,四肢百骸无一不酸软,真是两辈子都没体会过这样的疲惫感。
她强打精神写了两张纸,分别放到四个丫鬟住的两间耳房中,将廊下的血迹和刀片收拾好,这才拖着步子回了房,就着凉水简单清洁了下,倒在床上,几乎一沾枕头就睡着了。
沈霓裳做了一个梦。
她梦见自己又变回了鬼魂的状态,身体轻飘飘地,周围的情形也有几分莫名眼熟,略一思索后,她想起来了,这里是十里铺的米家大宅。
她向来很少做梦,做了梦后,大多都忘了,偶尔醒来后能记住的也是少数。
但这回做梦的状态有些奇怪。
她发现自己的脑子和思维都很清楚,她甚至清楚的知道自己如今身在王都,也知道自己此刻是在做梦。
天色还有些暗,头顶的天也是青灰青灰的,同她入睡前的天色差不多。
园子里一片寂静,花木正处在一年生命力最旺盛的阶段,处处花团锦簇,叶片纹理清晰可见,除了闻不到花香外,她甚至能听见花木下方夏虫抖翅的声音。
这个梦未免也做得太真实了些,她心中暗笑惊奇。
随意拣了个方向,她发现在梦里,比起原先真正做鬼魂的时候,对魂体的控制能力似乎要强上不少,轻轻一动念,她就移动了好几丈。
忽然有响动传来,她本能的朝树后一躲,等躲好了,她才发现自己其实没有躲的必要。
这本是自己的梦啊。
一道身影走了出来,竟然还是个熟人,不是别人,正是米家那位姓史的二少奶奶。
这时,她突地感觉身前有一只飞虫,正低头看过去,就在低头这一瞬,一道细细银光倏地迎面飞来,穿过了那只飞虫后,又从她身上当胸穿过!
她只呆愣了一刹那,下一刻,就什么感觉都没了。
感觉消失的前一刻,她看到那位二少奶奶带着淡淡奇异的笑容,正不疾不徐地朝这个方向行来……
………………
床上的沈霓裳身子又微微动了下,一旁守着的二丫和玉春忙起身看去,但沈霓裳只动了一下,并未有醒来。
玉春松了口气,眼神示意小翠到外面去。
两人走了出来。
她们二人起来得早,妙真到现在还没醒,小翠比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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