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霓裳蓦地一怔!
待回过神,罗才已经转身走出了两步。
“前辈――”沈霓裳唤他。
罗才回身。
“太后的病同前辈有关么?”沈霓裳低声问。
罗才轻轻怪笑一声:“你以为是我对她下的手?你想错了,她同我无怨无仇,我费那功夫作甚?没我,她早死了几个月了。”
听得他的回答,沈霓裳松了一口气,一时间有太多的疑问没理清,她只能随意抓住一个先问。
“小丫头在担心我?”罗才问。
沈霓裳没有回答,只问:“前辈的真名方便告诉我么?也不好每次都前辈前辈的叫。”
她判断不出罗才的真实年纪,但三十岁往上应该绝对是有。
既然平素罗太医那张脸是假的,想必罗才这个名字也不会是真。
“我就叫罗才儿啊。”罗才却嘿嘿一笑。
罗才儿?
还是罗才?
沈霓裳怔了下,是她听错了,怎么怪怪地。
“我的事小丫头就别管了,也不用操心,没事儿还是赶紧回云州,我得空再去找你。”罗才心情大好,语气也温和正常了几分,摆了下手,“赶紧歇着吧。”
说罢就欲转身。
“罗前辈,我为何没中那入梦?”沈霓裳本是坐在床边,一步跨下床,朝前快走了两步,站在罗才身前。
两人隔了不到半尺的距离,罗才高大,沈霓裳微微仰首正对他的面孔,神情极为认真。
罗才眨眨眼,忽地诡异一笑,俯身贴着她的耳畔:“因为你是小骡子啊。”
小骡子?
沈霓裳皱眉,这是何意?
从蹙眉怔忡间回神过来,才发现罗才已经翻过了窗户,动作十分轻巧迅捷,只一个眨眼间,人已经消失在茫茫夜色中。
沈霓裳有些明白了。
难怪他敢孤身潜入进来,虽说没有内力加持,但他的身体似乎比常人要敏捷轻巧许多,速度和爆发力也很是不弱,应该是练过一些同轻功类似的外家轻身功夫。
沈霓裳临窗而立,夜风拂过面庞,带来一种初夏独有的温柔清凉,让她的心慢慢沉静下来。
虽然身体感觉疲倦,但她还是想趁这个机会将今晚得到的信息整理一下。
她感觉很奇怪。
说起有关穆东恒的话题,罗才的态度很奇怪,说的话也很奇怪。
明明很鄙夷穆东恒,却又透着那么一丝心虚。
说起穆清的时候就更奇怪了。
他十分肯定穆清不是长公主的儿子,但似乎又认定穆清是穆东恒的儿子,还说穆清身上日后会有麻烦……
身家不清白?
罗才为何会这样说?
下一瞬,沈霓裳蓦地眼中一亮,对了,那句“穆东恒会替别人养儿子”,她明白了!
正是因为罗才确定穆清不是长公主的儿子,而他又觉得以穆东恒的为人是绝不可能替别人养儿子,所以他认为穆清应该是穆东恒和别的女人生下,用来冒认是长公主之子!
对了,所以他才会对穆清诸多看不顺眼,说穆清身家不清白,日后会有麻烦。
这样就说得过去了。
可罗才为何能确定穆清不是长公主的儿子呢?
从他的语气中,沈霓裳能感觉到他对这一点似乎有毋庸置疑的确定。
在罗才对她用那样肯定的口吻说出那一句时,沈霓裳不是不震惊的。就算她自己也生出了些许模糊隐约的想法,但那只是极小也极不确定的一种可能性猜测。
穆清怎么能不是长公主的孩子!
她和罗才有一点看法是一致的。
那就是穆东恒不可能替别人养儿子,别说这个孩子不是长公主生的,就算是长公主生的,只要不是他的儿子,他早就有一万种理由和方式将穆清弄死!
何必还要殚精竭虑的隐忍那样久,甚至不惜弄出一本有问题的功法给穆清下套,这分明是一种怕担责任想脱罪的方式。
如果穆清不是他的儿子,他犯得着么?
沈霓裳原本以为能从罗才口中得到一些有关白远之和穆东恒和其他女人有关的信息,但没想到最后却的得到了穆清并非长公主所出这样一个消息。
而且,听罗才的语气,他似乎并不知道白远之,也不知道穆东恒和其他女人的事情。
这样就很稀奇了。
罗才对穆清身世的判断,是从何处得来的呢?
难道……沈霓裳猛地身形一震!
她发现她错过了一个最关键的问题!
她猜出罗才这样的人隐藏身份藏匿于太医院,应该是有某种目的。她一开始怀疑太后的病同罗才有关,但罗才却说没有。
太后的病同罗才无关,那长公主呢?
罗才方才的那一抹心虚,难道就是因为如此?
对了,只有这个理由才符合逻辑。
长公主的头一个死胎包括长公主多年缠绵病榻皆是出自罗才之手,作为一个擅于用药的医者,他对自己的手段当然是最清楚不过。
头一个是死胎,那第二胎应该也不会出意外,他的药让他确信长公主不可能生下活的孩子。
所以那夜前来,他的确是冲着穆清来的。
他是来确认穆清是否是长公主所出,他下的药,他自然了解,长公主如果真是他下的药,母体中了毒,胎儿不可能不受影响。长公主至今未醒,显然余毒未解。他只需要一把脉,就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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